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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耕道:“对,您好好的感应感应。陛下对邺国公圣眷甚深,您的感应,可是至关重要,莫让陛下失望哦。”
“是,是,贫僧理会得!”
事实上,崔耕哪懂什么修佛啊,他是猜到了胡超装神弄鬼的手段:在佛像下埋上大量的种子。种子膨胀,生根发芽,足以将佛像的位置抬高。这种愚民手段,都被后世的白莲教玩烂了。
当然了,尽管明知胡超的手段,崔耕也不好拆穿证明胡超是招摇撞骗之徒,有什么用呢?李重润等人的冤枉,还是洗不脱啊。还不如暗暗点醒他,让他配合自己呢。
另外,崔耕最后一句,也解除了胡超的后顾之忧:陛下也希望你承认此事,不会影响你在她心中的高人形象的。
崔耕的话,果然起效果了。
胡超闭目“感应”了半晌,忽然大惊失色,道:“哎呀,贫僧的法术,果然被干扰了!”
随即,冲着武则天双膝跪倒,道:“因为贫僧的疏忽,险些害死了三位金枝玉叶,还请陛下治罪!”
武则天大度道:“国师起来吧。这都是妖道李鸿泰之过,你何错之有?”
“谢陛下。”
武则天又轻咳一声,对众朝臣道:“看来,真相已经很清楚了。妖道李鸿泰图谋不轨,先害邺国公,后害朕的子孙,实在是罪无可赦,着即……”
她终究是怕李鸿泰反口,不好收场,顿了顿,道:“斩立决!”
宋道:“那邺国公和邵王千岁等人呢?”
“俱皆无罪释放!”
张昌宗一系的官员,顿时跪倒在地,高呼道:“陛下英明。”
但是,太~子党一系的官员,却是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他们明白,这是武则天和大家做的一个交易以不追究李重润三人为代价,换取他们不追究张昌宗。
按说,这个交易也不是不行,但仔细掂量,总感觉有点吃亏。毕竟,李崇润三人位高而无权,没什么实力。而张昌宗却随时能向武则天进谗言,给大家致命一击。好不容易抓着他的小辫子了,这么放过,也着实太过可惜。
如果能再加上魏元忠一案,大家倒是能接受这个交易。但问题是,总不能说魏元忠也中了李鸿泰的妖术了吧?
武则天见状,面色微沉,也不继续发言,现场气氛顿时沉凝无比。
现在,就看君臣一方谁先沉不住气了。
蹬蹬蹬~~
正在这个关键时刻,忽然,一个小太监走上前来,道:“启奏陛下,前春官侍郎柴云瑞求见。”
想当初,柴云瑞和崔耕一起出使突厥,得了这个职司。虽然他已经辞官不做,但有这个资历在,也就有资格直接求见武则天了。
武则天道:“宣柴云瑞进宫。”
“遵旨!”
功夫不大,脚步声声,柴云瑞昂然而入。
君臣见礼已毕,武则天问道:“不知柴爱卿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啊?”
柴云瑞跪倒在地,高声道:“微臣特为报恩而来!”
“报恩?你报谁的嗯?”
“一为陛下天高地厚之恩,二为报魏元忠相爷救命之恩。为报陛下之恩,微臣捉拿了妖道李鸿泰,不知他可招供了吗?”
武则天点头道:“已经招供了。你说的为报魏元忠之恩,又怎么讲?”
“陛下,您是否还记得:三十年多前,您和高宗皇帝,被数万饥民困在洛阳和长安之间。当时,微臣因为犯了案,马上就要被洛阳令开到问斩,为魏相爷出面放了微臣,让微臣戴罪立功。所以,说魏相是微臣的救命恩人,毫不为过。”
武则天当然知道这事儿,道:“所以,你想向朕求情,放了微臣?”
柴云瑞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道:“正是。微臣以为,一来,魏相曾经有救驾之功,即便有罪,也应能够将功折罪。二来,此案拖延已久,还难以探明,很可能魏相是冤枉的。所以,还请陛下高抬贵手,释放魏相。”
其实,武则天为了和朝臣们达成妥协,也有了释放魏元忠之心。但是,奈何,女皇陛下没有台阶下啊!
她迟疑道:“魏元忠的确有功,但他犯的是谋反之罪,断无将功折罪的道理。至于说此案拖延已经么……难道案子拖延久了就要放人?此例一开,后患无穷。”
说着话,她又看向崔耕,道:“崔爱卿,关于魏元忠谋反案,你怎么看?”
闻听此言,朝臣们不禁涌起了一个想法:陛下已经养成了“国事不决问崔英”的想法,奶奶的,他这是要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