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嘉贞看了崔耕一眼,语气有些生硬道:“其实,这事儿跟崔黜陟也有些关系。真听了在下的介绍后,您也应该有愧。”
“啥?我也应该有愧?”崔耕大吃一惊,道:“张先生,您开玩笑呢吧,本官可从来没来过下封县,怎么可能认识什么徐家庄的老太太?”
张嘉贞眉毛一挑,道:“哼,正是因为您没来过下封县,才应该心中有愧!”
“为什么?”
“您可记得两年前的徐元庆案吗?”
“徐元庆案?擦!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崔耕面色微变,猛地一拍脑袋,道:“徐元庆就是祖籍下封县,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说起这事儿来,还真是崔耕理亏。
想当初,徐元庆杀赵师温为父报仇,间接救了崔耕一命。崔耕投桃报李,和苏味道一起,上书为徐元庆开脱。
与张昌宗一番拉锯战下来,崔耕大获全胜。
武则天亲自下旨,徐元庆是否应该处斩,取决于当初当初徐爽是否被冤枉了。而女皇陛下命令查清此案真相的人,正是当时的剑南道查访使崔耕。
说实在的,二十年前的案子,就是到了后世都很难查清,更何况是在武周年间?所以,这实际上,就是女皇陛下给崔耕的一个顺水人情。
徐元庆是杀是放,全在崔耕的一念之间。
然而,崔耕一到剑南道,就陷入了重重旋窝之中,后来甚至秘密北上洛阳,危机重重。那关于徐元庆的案子呢,他这么一忙活,就给忘了。
现在想来,徐元庆是以民杀官,乃“十恶”之中的“不义”,即便武则天的天下大赦也救不了他。现在,这位徐小哥,应该还在刑部大牢里受苦呢。
崔耕咽了口吐沫,略有些尴尬道:“照这么说,您发送的这位老太太,就是徐元庆的奶奶了?”
“确实如此。”
“那的确是本官之过,我该早就想办法,把徐元庆放出来的。”
“嗯?”张嘉贞看了崔耕一眼,讽笑道:“莫非崔黜陟是想徇私枉法,把当初的案子翻过来不成?敢情您这个崔青天就是这么当的啊,下官佩服。”
擦!
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
崔耕没好气地道:“怎么?听张先生的意思,是有确切证据证明,当初徐爽是罪有应得?”
“那倒不是!”张嘉贞深吸了一口气,道:“事实上,在下为下封县尉时,也查过这个案子,有八成把握,徐爽的确是冤枉的。只是……唉,此案的内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在下为此甚至被革除了一切职司。”
顿了顿,又缓和了一下语气,道:“方才在下所言,多有失礼之处,万望恕罪。我是……见崔黜陟说翻案就翻案,只觉得这二十年的坚持,实在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崔耕心中一动,道:“照这么说,二十年来,你一直在查这个案子的真相?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张嘉贞盯着崔耕的眼睛,正色道:“其实,昔年那件旧案,不光牵扯到了御史忠丞赵师温,还牵扯到了当今的一位宰相。在下就问您一句话,可是真心想查清此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