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顶头上司,该有的礼节还是要的。怎么都到这地方了,还没官员迎接呢?”
崔耕也是暗暗纳闷,道:“本官的行踪,早已报知长安、万年两县知晓,怎么就没人来呢?奇怪,真是奇怪!”
封常清眼尖,指着远处道:“崔京兆您看,那是不是来迎接咱们的人?”
“嗯?”
崔耕举目望去,果见远处有一座八角凉亭,凉亭下能有二三十人站立,似乎在等什么人。
“不能是他们吧……”崔耕心里一沉,道:“长安城内,万年、长安两县的县令都是五品官,各种世袭的国公、侯爷更是大有人在。怎么这伙人中,连个穿绯袍的都没有?再说了,这人也太少了一点儿。”
说话间,崔耕等人的队伍已经离着八角凉亭不远了。
忽然,那凉亭内冲出了两名身着浅绿袍的官员,道:“对面可是京兆尹崔大人的队伍吗?”
封常清催马上前,道:“不错,正是崔京兆的队伍。你们是什么人?”
那二人道:“我们是长安县的主簿冯英、县尉蒋容,奉我家曹县令之命,特来迎接崔大人!”
“奉你家大人之命?”封常清丑脸一沉,道:“你家大人呢?他是家里死了娘老子?还是病的要见阎王爷了?怎么不亲自前来?”
这话可真够恶毒的,但是,冯英、蒋容丝毫不敢露出不悦之色。无它,这事儿长安县令曹玉德的确是太不占理了。顶头上司赴任,你都敢不来迎接,你这是想上天吗?
冯英苦着脸道:“曹县令倒是没病。不过,他被河内王请去赴宴了,不能亲自前来。”
“赴宴?赴什么宴?”
“河内王新纳了第十七房小妾,大排筵宴,宴请长安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都……都去了。”
“那你身后是什么人?”
“咱们长安县的士……士绅。”
话说到这,冯英自都结巴了。没办法,称呼这几个人为“士绅”,他自己都没底气。
“那你等着啊,某这就回报我家大人!”
封常清拨马回转,低声道:“大人,您看怎么应对才好?”
两边隔得并不远,崔耕早就把封常清和冯英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倒也用不着他再重复一次。
听说是武懿宗搞的鬼,崔耕倒是没那么生气了。甚至于,他有些理解那些官员们的所为。
武懿宗是谁啊?人送外号“周来之亚”,谁不怕他给自己穿小鞋?说不定,武懿宗来长安这么久,已经抓着曹玉德的小辫子了。
然而,自己呢?人送外号“崔青天”,活人无数,名声甚好。
如果非要选边的话,那些人当然会选武懿宗了。起码他们不用担心自己报复不是?
想到这里,崔耕道:“对长安的大小官员客气点,他们也是身不由己。”
然后,他催马向前,温言道:“我就是京兆尹崔耕,你们把那些士绅叫来,参拜本官吧。”
“喏!”
冯英、蒋容二人如蒙大赦,赶紧招呼那些“士绅”前来,拜见崔耕。
崔耕温言抚慰,并且和那些士绅拉起了家常。
功夫不大,他就明白了,这些人都是地方上的富户而已。因为武懿宗看不上这些人,才被长安县抓了壮丁,来迎接自己。
至于万年县?不好意思,按武则天的意思,万年县是武懿宗直管,可没人敢触武懿宗的眉头。
该如何破局呢?
崔耕眼珠一转,道;“本官今日履职,甚为高兴,想摆下几桌酒宴,好好欢庆一番。还请诸位务必赏脸光临啊!”
冯英道:“本应是我等为您接风洗尘,岂敢让崔大人颇费?崔京兆,您随小的来,我等已经在百花楼定下酒宴了。”
“哦?是么?”崔耕微微一笑,道:“不是本官矫情,实在是,本官想邀请人太多,恐怕尔等……招待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