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米可。你想告诉她的父亲什么?说下了四张病危通知书要他来看安怡最后一眼么?”
米可没有说话,这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情况,她咬着牙摇摇头,眼泪顺着她的动作从眼眶中飞了出来。
饶子煜的情绪好像直起身的一瞬间就平静下来了一样,他清冷着声音说道,“米可你听我说,安怡她不会有事,我们有很多的事情没做,孩子也会追回来。我们会越来越好。”
米可拼命的点着头。可是她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饶子煜已经几近疯魔,陈佩云和饶国渊看着他们的儿子也是心里发冷,安怡若是真的没法从手术室里出来,饶子煜真的会做出许多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来。
他的内心生长着一个恶魔,唯有安怡能够安抚他,带着他回到人间。
饶子煜没有管还在哭的米可,他脚步均匀的往外走。手里还捏着那张病危通知书。
陈佩云担心的站起来,走上前握住他的手,饶子煜的手冷的让她心头一震,她这才想到,这么冷的天气里,饶子煜只穿了一件衬衫,上面还满是凝固的血。
她看了一眼饶国渊,饶国渊连忙将自己西装外面的大衣脱下来想要披在饶子煜的身上。
他虽然不满刚刚饶子煜的态度,但饶子煜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饶辛泽已经行差就错,他不能让饶子煜也出事。
饶子煜摇摇头,伸出空着的手止住饶国渊的行为,“我不冷。”
陈佩云皱着眉双手握住他的左手,“你的手这么凉,你怎么会不冷呢。”
“我真的不冷。”
他说着就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继续往外走。
陈佩云没有松手,而是温柔的问道,“子煜,你要去哪儿?”
饶子煜居然笑了笑,他清清冷冷的声音如同碧水撞击着的玉石。
“安怡在这里,我还能去哪儿。”
陈佩云只得放开了手,看着他走远。
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在她心里阴狠城府深的儿子,这个在同行眼里冰冷的赚钱机器,其实年轻又单薄。
饶子煜并没有走出医院,他只是去了洗手间。
医院里的洗手间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白亮的灯光将人照的毫无血色。
饶子煜双手撑着洗漱台弯着腰忍不住的干呕。
他的手攥成拳头,死死的抵着洗漱台。不仅仅是他的心里,连他的身体都在抵制着安怡可能要永远的离开他的事实。
冰凉的自来水冲刷着他的脸。饶子煜现在连冷都感觉不到了,他并没有欺骗陈佩云,他是真的不冷,他只是难受,说不出的难受,就像是将他扔进一个有些缺氧的空间里,不会死去又时时刻刻在扼住他的咽喉。
饶子煜伸手抓住心脏处的衬衫,他深吸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试图平息自己紊乱的心跳。
过了五分多钟,饶子煜才堪堪松开手,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封信来。那是在他签下第三张病危通知书的时候米可给他的,安怡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而留给他和孩子的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