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她的安怡姐姐挺过来了。她能够被活着从这里推出去了。
协助主刀是个四十几岁的妇产科医生,她看着白兮摇摇欲坠的样子,体贴的说道,“剩下的我带着她们来做就行了,你先去休息吧。”
白兮摇摇头,“这是我子煜哥哥比命还重要的妻子,一丝都马虎不得,我一定要亲自做完才安心。”
协助主刀看她的样子也知道这上面躺着的一定是对她极为重要的人,也就不再继续劝,直接将生物线递给了她。
手术室的门第五次打开了。
饶子煜笼在一件黑色的大衣里,更显得他修长苍白。
这次出来的人还是白兮。她的口罩摘了,一张小脸漏了出来,大大的眼睛湿漉漉的。
“子煜哥哥……”
她抿着嘴唇,话还没说完就开始掉眼泪。
“白兮……白兮!”
饶子煜捏着她的肩膀,用力的白兮都皱了眉。他张大眼睛很怕错过她哪怕一个表情。更怕她说出那个他不能接受的结果。
白兮吸吸鼻子,破涕而笑,“子煜哥哥,安怡姐姐挺过来了!她不会离开你了!”
饶子煜看着白兮,慢慢松开钳住她的手,背靠着墙急促的呼吸几下。
“子煜哥哥……你怎么了……”
白兮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饶子煜摆摆手,示意自己1;148471591054062没事。他屈起一条腿仰着头。走廊的灯光射进他的眼睛里,他熬的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闭了起来,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进了鬓角里消失不见。
饶子煜从来不哭,饶国渊曾经甚至觉得饶子煜是不会哭的,要不是他眼角的泪痕在灯光下实在太过明显,饶国渊还会以为这是他的错觉。
饶子煜觉得这一天太过漫长,漫长的好像耗尽了他一生的心血。后来有一天,他的儿子在问他为什么能够跟母亲这么多年寸步不离的时候,饶子煜看着不远处躺在躺椅上小憩的安怡,笑着回答道,“因为我曾经差一点就失去她,那时候我的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甚至这一生,我都无法再从这种患得患失中走出来。她理解我,也不愿意我再恐慌。”
少年歪着头看着他年过不惑依然英俊的父亲,他想这个男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极具魅力,这样一个男人又是如此的深情,该让多少女人芳心暗许,“父亲,你是从什么时候认定非母亲不可的?”
饶子煜的眼角仿佛带着光,他漆黑的瞳仁丝毫没有因为岁月而褪色反而沉淀出更加深邃的色泽。
“我一直都是非你母亲不可。”
“一直?”
“对,一直,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到我离开这个世界,一直非你母亲不可。”
少年永远记得那时候饶子煜的表情,他冷静阴郁的父亲温和的像是春天的第一缕风,一寸一寸的只吹拂着他的母亲。
又过了很多年,少年遇到了很多的人,有他爱的也有爱他的,这时候他才明白,一个人的一生中能够遇到一个非她不可的人已是不容易,而能够与这个人相知相爱相守的,就更是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