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武城侯来说,况且的想法实在是可笑,他喜欢在外面声色犬马,跟身边有多少丫环毫无关系。
如同武城侯这般豪门中长大的主子,丫环和家人就跟透明人一样,或者说跟一棵树一棵草一样,根本不会妨碍他们做任何事。
这一点况且其实也是知道的,他只是苦恼这些丫环在身边,有着诸多不便,所以才会引发如此杂七杂八的联想。
他也知道这种想法很可笑,第一,这些丫环都是全天候伺候他的,所以必须随时知道他的动静,第二这些丫环也都是他的人,只要他想,尽可以全部收入房中,哪怕以后不想要了,再转嫁给别人也很正常,豪门贵族无不如此。
只有帝王才会忌讳这些,只要自己享用过的宫女,就会记录在案,永远不会放出去,帝王死了以后,这些宫女就会被打入冷宫,或者进入皇家寺庙去当尼姑。
汉朝时,皇室经常把一些年纪大的宫女放出去婚配,以免旷女太多,造成过多的怨气,对皇宫里的生态平衡有所影响。
可惜所谓的年纪大也是太大了,一般都要四五十岁才会放出去,早就过了民间婚配的年龄,只能继续孤零零生活下去。
况且想起在凤阳皇宫里看到的那些形如木乃伊、精神恍惚如游魂般的老宫女们,心中依然感到痛楚。相比之下,大家族的做法还算讲点人道,只要家中丫环到了年龄,一律配小子,或者任其赎身外嫁。
想当初苏东坡被贬往海南前,为了节约家庭开支,也曾把得意时收的侍妾大量送人,其中有一位已经有了身孕,估计是没人知道也就送出去了。
后来这位侍妾到了别人家里后,生下一子,收下这位侍妾的人也没在意。这位私生子后来却是北宋末期了不得的人物:一代权宦梁师成,他深得宋徽宗宠信,号称六贼之首,蔡京、童贯等奸臣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都是他带起来的小弟。
梁师成以自己是东坡私生子而自豪,从来没隐瞒过自己的身份,东坡生前,虽然最后被赦还,党禁并未解除,宋徽宗时东坡的文章依然是严禁品。
梁师成在徽宗面前曾多次痛哭陈情:先臣何罪之有!
先臣是大臣的儿子对亡父的专称,一般人还没法这样说。
宋徽宗被他缠得无奈,最后只得解禁对元祐党派的禁锢,梁师成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梁师成对东坡的儿子们都非常好,视之为自己的亲兄弟。当时东坡的儿子苏迈、苏过等人,作为“罪人”之子,处境堪怜,他们来到京城,寄居在梁师成家里,跟梁师成都是兄弟相称,友于甚笃。
梁师成对自己的账房发话:大小苏学士要用钱,一万贯以下不用知会我。
一万贯大约相当于一万两白银,也是隋唐时一位宰相一年的年俸,相当于今天五六百万元的样子。
也就是说苏过、苏迈兄弟,在梁府里可以一次任意支取一万贯以下的银钱,这可谓梁师成的豪举。
此举一者可以看出梁师成的确是捞了不少钱,二者也看出梁师成对苏迈、苏过确有真正的兄弟情谊。
此事说起来真是命运捉弄人,东坡一生忠义,宁折不弯,他倒霉无非也是因此,偏偏他的私生子是后来的六贼之首,梁师成的书童——大名鼎鼎的高俅,后来也进入六贼榜单。可以说,断送北宋半条命的六个人,竟然有两个人出自苏氏门庭。
当然,梁师成是梁师成,高俅是高俅,他们的所作所为都累及不到东坡的忠义,而且北宋之亡也并不全在于这六人,即便没有这六人,也还是一样,其祸根早就在神宗年代已经埋下,王安石力求变法正是想避免这一点,只是他的变法主张太脱离实际,终于失败,而且引发许多后患,这些积弊到了徽宗时代,已经成了大宋江山帝座下埋藏的炸药桶,梁师成、蔡京、童贯、高俅等人充其量也就是几根导火索。
况且这些日子一直在临东坡的真迹:前赤壁赋,黄州诗,还有一些信札之类,所以不禁想到了这些东坡轶事。
大凡一个王朝到了要党锢的时代,也就是走向灭亡深渊的开始,后汉开启了党锢之祸,北宋是元祐党锢,到了明朝熹宗时,又开始对东林全面党锢,明朝也就走向灭亡了。
所以党锢可以看成是一个王朝要灭亡的前奏。
待周围静下来,况且开始盘坐调息,修习内功。
他还没正式开始,只是心刚刚静下来,就觉得天上的星辉又透过屋顶,洒落到自己身上,然后通过毛孔钻入身体里。
他这次用心体会,果然发现这些星辉大部分都被后背的金龙吸取了,只是金龙的胃口似乎太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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