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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麻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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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所查看的章节被饕餮吃掉了, 请1小时后再刷新  星球法律规定30岁开始负完全刑事责任, 35岁彻底步入成年,依照这样算来, 60岁应该是正值盛年。

    如果出生在蝴蝶岛或是费加城那样终年安逸的小地方,他这个年纪的人大概刚从院校出来还不满6年。

    6年,在星球普遍200出头的寿命里,实在是太短的一瞬了, 很可能还没法完全褪去学校里带来的青涩气。

    跟这样的人生相比,楚斯的经历确实太过波折了一些——

    他出生的地方,是号称地狱之眼的西西城。那里是见证了星球势力分崩又合一,合一再分崩的旧中心, 是曾经在星际移民盛行之时,流动人口最多成分结构最复杂的城市, 也是后来星际间一百年大混乱爆发时,死尸最多的地方。

    楚斯出生的那一年, 刚好是大混乱结束的第20年,星际移民被联合封禁, 这个星球的总领政府在成立整整120年后,终于收拾完了所有烂摊子, 发展重新稳定起来。

    但是混乱势力依然没有消失殆尽,时不时还会勾结个别不消停的他星政府冒两下头,活像永远也打不完的地鼠。

    西西城作为历史遗留问题最严重的城市, 每天都会有新出生的孩子成为孤儿。

    楚斯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说西西城本身是地狱之眼, 那么城立孤儿院, 就落在漆黑且深不见底的瞳孔里。

    不过楚斯算不上最悲苦的那个,因为他在孤儿院待到8岁时,被人收养了。

    收养他的人叫蒋期,是当时军部三大武器专家之一。蒋期一生研学,无妻无子,是条孤星的命,只在5661那年路过西西城参加一个军部会议时碰见了楚斯,这才算是有了个儿子。

    但是好景不长,楚斯被收养的第7年,巴尼堡事件爆发,蒋期以及军部和政府的一干要员,全部折在了那次事件里。

    那一年是5668年,15岁的楚斯被安排进了白鹰军事疗养院,在那里见到了同样15岁的萨厄·杨。

    那时候的萨厄·杨依稀能看出一点儿后来的影子,但在那个年纪里,也只是显得格外桀骜不驯而已。反倒是那时候的楚斯,有着极为严重的心理问题,阴郁、寡言、独来独往,比萨厄·杨更像个监狱储备军。

    他们在白鹰疗养院呆了12年,期间修满了白鹰独立军事学院的课程,毕业的时候刚满26岁,离成年甚至都远得很。

    27岁那年,他们一批9人一起进入训练营。

    那时候的训练营还挂着军部的旗号,标志和疗养院以及独立军事学院相似,依然是一只白鹰。

    一般人在训练营里得呆满5年才会离开,之后就各奔东西。换了什么身份、领了什么任务,相互之间都是毫不知晓的,除非被集结成联合小队,执行多人任务。

    楚斯在里头呆的时间破天荒的短,只2年就出营了。

    但萨厄·杨比他更短,只呆了一年。

    56年,楚斯28岁,在萨厄离营前还冲他说了句“再见”。那是他们之间极少的心平气和不带任何情绪的对话,也是最后一次那样的对话。

    两年后,训练营划归到安全大厦之下。

    再两年后,他们分崩成了对立面,萨厄·杨被全球通缉。

    之后整整17年,楚斯再听到各种关于萨厄·杨的消息,不是在自己所接的任务信息里,就是在总领政府、军部、安全大厦以及太空监狱发布的各种联合公文里。

    直到5702年,楚斯因为左半边身体高度毁损,从训练营训练长官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他调入5号办公室做执行员后处理的第一个公文,就是关于萨厄·杨的——

    这位跟政府玩了17年猫鼠游戏的亡命徒,终于进了太空监狱。

    这么一回想,他们这60年人生的每一个重要节点,似乎都是交错相接的,也算是独一份的孽缘了。

    不过这其中的转变和瓜葛,根本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楚斯也懒得跟不相干的人解释这些,于是敷衍地冲金摆了摆手道,“少说话,跟上就行,总不会让你丢了小命。”

    有这么一句话保底,金顿时就安心了不少,也不再多打听,牵着小拖把细瘦的手腕,安安分分地跟在后头。

    巴尼堡的选址本就偏得很,远离人烟,外围环绕的几乎都是未经开发的原始林地。

    如果没有人带路,进这种林地根本绕不清方向,很可能连伸脚的地方都没有。

    但即便有唐带路,他们还是走得十分艰难。

    金一边拨开一人多高的枯草,一边嘶嘶地抽着气,“这些草茎上全他妈是刺,我现在左手握拳能完美伪装成刺猬。”

    “可惜,现在根本找不到刺猬这种东西供你伪装了。”唐跳了一下,跃过地上某个路障,回头提醒道,“看着点脚下。”

    “瞪瞎了双眼也看不清。”金没好气道。

    楚斯抬头望了一眼,枯枝败叶的缝隙之间,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的星海从地面这一边,铺洒到另一边。

    像这场黑夜一样,不知尽头。

    他准确地踩着唐的步点,跨过障碍。结果刚走没两步,就听后头一声钝物砸地的闷响。

    金“嗷”地一嗓子,坐在了地上。

    “嘘——!!”唐猛地回头,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金的哀叫戛然而止,硬生生又被他咽了回去,“我跳过了这根倒地的树,却万万没想到落脚的地方还有圆枝埋伏着,踩得我一滑……”

    唐大半张脸都在供氧面罩里,看不清表情,但十有八·九在幸灾乐祸。他挑眉问道:“你坐哪儿了?”

    金瘫着脸道:“坐在了倒在地上的草茎上,我觉得我大概是要死了。”

    “不会的,顶多扎上一屁股的刺,基地里有药。”唐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笑。

    金冲他默默比了两根中指。

    小拖把还站在树干后面,抬脚比划了一下,又默默缩了回去。以她的短腿,估计是跨不过去的。如果一不小心坐在树干上,会跟她亲爱的爸爸遭受一样的酷刑。

    “你可真是个人才。”楚斯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把肢体僵硬的金扶了起来,又越过树干将小拖把抱过来,“行了,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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