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上讲,这可还是一等一的大罪。尤其这些年一次做的比一次过分,今年这卷宗数量大概估摸一下得有二百四十来人,超过榜单的八成人数了。
这手笔实在是太大了一些,看得两位糊名的小官心里有些害怕。
江太岳看出了这两位眼神中的意思,只是和蔼地望着这两位,“两位辛苦,但时候也不早了,这一个个环节禁不起耽误。”
两位虽然不清楚自家大人打的是什么算盘,但仔细一想,这件事要是真扯出来,大半个官场的人都要完蛋,自己这两条小杂鱼哪里是糊不糊这卷宗的名字就能改变自己命运的?
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就算个子特别高的头很硬,硬是把天顶破了一个洞,自家礼部的老大人他跑不了啊。
大人这么做,自然有他这么做的道理,自己又有什么好参合的?两位下官想着,便乖乖接过卷宗做手脚去了。
一来二去,礼部上上下下为了这春闱忙活了一整夜,眼见着要天明了,总算是完成了所有的工序,这便可以送去批改了。
江大人扯了一番每三年都要说一通的惯例说辞,讲了些空洞无物的大道理,便挥手解散了诸位礼部官吏。
眼看着这些试卷往翰林院那边送去了,江大人这才有些疲惫地坐上了自家的马车。上了马车之后接过一条温热的毛巾稍微擦了擦,这才算是稍微缓过来一些。
侧过头来看了一眼递来毛巾的那位,不是一直以来跟着自己的老管家,而是自家儿子,林甫京华诗会上遇见的那位江陵。江大人心中满是欣慰,他老来得子,这个儿子还是很争气,很出息,很贴心的嘛。
江大人将用过的毛巾往旁边一放,一张口还是脱离不了春闱会试的话题,他这这边忙了九天九夜,为了避嫌也不曾见过自己的儿子,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答的如何。
“答的还算顺利。”江陵的确不愧为国子监最出名的监生之一,所谓空穴来风,太子对他的夸赞并非没有道理。这满是《二》题的卷子,作为非穿越人士的他能答到这个程度,说是还算顺利实在是有些谦虚了。
江陵对自己上榜还是有着绝对的信心的,只是科举前的这些天一直看到父亲因为科场舞弊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脉络和数不胜数的后门条子而烦心,作为一个参与其中的学子,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不仅在乎自己的中榜与否,作为一个思想比较清流的人,他同样在乎其他的有才之士会不会被权贵们的纸条给挤下去。
尤其是那位小林公子,虽然林家也算是不小的家族,但小林公子前些日子的那句诗,恐怕权贵派系的诸位不会让他在科场上太好过。便赶着这个时候来问问自家父亲,小林公子究竟答的如何,会不会被筛下去。
江大人看见自家儿子竟然如此积极地打探那小子的事情,暗道那那小子人缘还挺好,这刚来没几天竟然就和自家小子搭上了线。
不过倒也是,自家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就是整日地追在林家丫头的屁股后面,这两个小子不认识倒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