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力气,他偏头就被我打倒在一侧的墙壁上。
这哪儿能解恨,我冲上去对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贺毅你去死!你去死!去死!”
我是真的疯了,只想把他打死,只想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他,而我爸,我最爱的父亲,还能像我生下念念之前一样,乐呵呵的在厨房里忙活的团团转。
不时的回头问我,“闺女啊,这排骨你喜欢吃肉硬一点还是煮软一点啊?”
解了围裙就披着外套出门,“闺女你等着哈,爸去给你打豆汁儿去,晚了人家就卖没了。”
我哭惨了,满腔的恨意,手脚却渐渐用不上力气,更让我痛恨的是,贺毅竟然反抗的抓住了我的手。
“叶佳宜!你别再发疯了!”他制止了我。
然后他说了一句,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你就是打死我!你爸也不会好了!他已经傻了!”
我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哭都忘了。
好一会儿,我的嘴唇才剧烈的颤抖着,嗓音沙哑,“你……说什么?”
我一下子喘不过气来,激动的快速跑回病房,短短十几米的路,却不停的跌倒爬起来,又跌倒爬起来。
终于进了病房,扑在病床前,我将脑袋搁在床沿,跟爸的脸,只有一尺的距离,我认真的看着他,看着他,收敛了哭声,怕吓到他,声音小的微不可察,“爸,我……”
还是哽咽了。
我看到他眯着眼,缓缓的抬起手来,摸着我的头,微微揉了几下,说,“佳宜啊,放学啦?你妈还在隔壁老李家唠嗑儿呢,我去给你做饭哈!”说着,就要起身。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压住他的肩头,将他按回床-上躺着,哭的肝肠寸断!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爸的容颜渐渐缩小到不清晰,我好像只有透过他,才能看到我真正的爸爸。
我哭累了,哭久了,哭干了,坐在床沿的版等下,安静的不说话。
他痴傻的看着我,我就痴傻的看着他。
我爸这个人啊,脾气不好,小情调却不少,喜欢摄影啊,喜欢钓鱼啊,早年能用那种土枪的时候,还喜欢打猎,打了兔子就乐呵呵的让我妈支了锅开荤。
他是个男人,却不受那些封建思想的桎梏,就喜欢女儿,从小到大都惯着我,刚时兴生日蛋糕的那会儿,交通工具不方便,他跑五十里地,去给我买一个十寸的生日蛋糕提回家。
小时候馋牛肉干,他就背着我妈一大包的买回来,冻在冰柜里,紧着我一个人吃。
他疼我,疼心坎儿里了,我知道。
我就觉得喘不过气。
你个糟老头儿,你傻了,以后谁还能这么把我放在手心里宠着?
把我塞给哪个男人,是可靠的?
去年那会儿,不是还嚷嚷着要去学驾照来着?你倒是起来学啊!
我又哭了。
我爸最烦我哭了,他不会哄我,看我哭就冲我发脾气,吓唬我不许哭,再哭就揍我。
可我还是忍不住,怎么办啊爸?你倒是再起来凶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