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精神崩溃的一定是荣陶陶。
但别忘了,这里可是松柏镇!
红与烟马上就到,大批的魂警、驻守于此的雪燃军士兵也会很快抵达!
所以,荣陶陶可谓是底气十足。他可以输,他甚至可以爆珠!
只要他能给高凌式的精神带来创伤,这就不是赔本的买卖,一切等其他人来收拾残局即可。
然而,让荣陶陶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风花雪月的世界里,高凌式并未展开进攻。
这里是...万安关?城门楼!?
在荣陶陶的眼前,高凌式伫立在城齿之上,幻化出熟悉形象的她,穿着一袭雪制大氅,周围是兢兢业业驻守城墙的雪燃军,士兵们头顶弥漫着白灯纸笼,对她的存在毫无反应。
她为什么要创造出这样的幻术世界?
这画面...的确有点诡异。
夜风吹送着高凌式的漆黑长发,大氅尾摆轻轻飘扬,她遥望着北方,轻声道:“看来,我那雪龙卷释放的位置不不够近”
闻言,荣陶陶眉头紧皱,脑中急转。
高凌式为什么施展雪龙卷?将同样的魂技还给斯华年么?
也许有这样的原因,但更多的,她是要阻断追兵的追逐的路线,阻断追兵的视野。
高凌式完全可以把雪龙卷释放的更近一些,那样一来,可就不是玻璃被狂风搅碎了,居民楼的墙壁都会被搅碎,甚至这幢居民楼都可能会倾斜、坍塌。
而在逃亡的路途中,她却留手了,为什么?
是因为一楼住着她的父母么?
嗯...大概率会是这样。
毕竟,当高凌式听闻父母被八大钱之一·九方暗杀之后,她可是找上门去,亲手将九方钉死在梅花镇的电线杆上。
高凌式再次开口:“雪绒猫,借我用几天,它可以带我去我无法抵达的地方。”
“呵。”荣陶陶一声冷笑,“现在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人都配有梦想了。”
闻言,高凌式转过头来,目光幽幽的看着荣陶陶:“看着我这张脸,你是怎么说出如此无情的话的?”
荣陶陶:???
你以为你跟我家大薇长得一样,我就舍不得动手了?
就算是高凌薇本人在这,我也照样捅她腰子啊?
我跟这个世界上的其他男人不一样,我的女朋友不是追来的,是宰出来的!
高凌式撩了撩额前被风吹乱的长发,变脸像翻书一样快,本是幽怨面庞,突然充满了调侃:“你不是接受了何天问的硬币么?按理来说,你是一个懂得变通的人?”
这句话,倒是让荣陶陶心中错愕,这妞儿知道的不少啊?
而且,看她这架势,这是要跟我彻夜长谈?
荣陶陶当然愿意跟她聊下去。
毕竟在风花雪月的世界里,外部的时间是相对静止的,无论在这里过多久,外面只是短短一瞬。
而这个幻术空间又是高凌式开启的,也就是说,风花雪月世界持续的时间越长,对高凌式的精神消耗越大,对于荣陶陶而言,这就是无本的买卖。
对于卧雪眠这一神秘的组织,荣陶陶当然是非常有兴趣了解的。
荣陶陶迟疑片刻,开口道:“你们卧雪眠是一群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做任何事。”
城池之上,高凌式低头看着荣陶陶:“谁告诉你的。”
荣陶陶眉头微皱:“世人。”
闻言,高凌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荣陶陶突然开口道:“你杀了子鼠,就在我眼前。”
高凌式嘴角微微扬起,道:“我杀了子鼠?”
荣陶陶沉声道:“你们的人杀了子鼠。”
高凌式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古怪了起来:“跟紧我,别让我跑了。”
呼......
随着风花雪月的世界破碎,荣陶陶再次回到了松柏镇-居民楼的墙壁之上。
也就是在这一刻,一道低沉的吼声传了出来:“高凌式!”
唰!
天地万物,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斯华年的雪龙卷,高凌式的雪龙卷......狂风、碎雪、一片狼藉的居民小区,在这一瞬间统统都静止了!
风没有了,雪也定格了......
高凌式的瞳孔微微一缩,低头看向了一楼。
而在那居民楼一楼的阳台上,正伫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高凌式的父亲,高庆臣!
本该拄着拐杖的他,此刻,却是一手拄着一面血红色的大旗,将旗杆当成了拐杖。
不大不小的阳台之中,雪魂幡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这一刻,高凌式脸上的肆意笑容消失不见,轻飘飘下坠的她,目光与父亲交织在了一起,歉意的点头示意:“抱歉,爸爸,打扰您休息了。”
“你,呵......”高庆臣面色阴沉的可怕,怒极而笑,他手掌紧握雪魂幡的长杆,恨不得要捏碎一般。
你是怎么有脸面对我的?
你是怎么有脸跟我说话的!?
高凌式依旧直视着高庆臣的眼睛,开口道:“年纪大了,就不要管太......”
高凌式话音未落,面色却是一僵,她一双眼眸猛地瞪大,随即整个人破碎开来!
“噗~”
伴随着一道诡异的声响,高凌式的血肉之躯突兀的破碎成了点点霜雪。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沉重的身影从天而降、呼啸而过!
松魂四礼·烟!
“轰隆隆”一声巨响!
萧自如高大的身躯瞬间穿透了那破碎开来的人形霜雪轮廓,随后他的身影重重砸落在地!
霎时间,雪花与冻土四溅、地面竟被萧自如的双脚踏出来一个深坑!
然而在高庆臣手持雪魂幡的作用之下,那气浪刚刚掀起便停了下来,霜雪与冻土也诡异的漂浮、定格在半空中。
萧自如嘴唇蠕动,抿出了藏在口中、还在燃烧的半截烟,那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的从深坑中站了起来。
而他那宽厚的大手中,还握着一只紧闭双眼、瑟瑟发抖的雪绒猫。
“嘶...呼......”萧自如深深吸了口烟、吐出了一口烟雾,仰起头,看向了高空中那已然拼凑成人形的高凌式,他难得开口说了一句话: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