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了一阵宛若天籁的声音,柳玉绮神态落寞,不知何时也降临了下来,身后九道轻柔的狐尾随风摇曳,整个人也显得平静了不少,似乎是掩盖住了心中的悲伤情绪。
“不行!”
圣鳄衣袂飞扬,眸光轻闪,若隐若现的扫了她一眼,而后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为守护不死神教而亡,理当安葬于此,况且,他当初也曾立过誓,纵然是死也不会离开这里。”
“既然如此,我倒也无话可说了。”
柳玉绮体若幽兰,玉容不施黛粉,抬手辉出了一缕清光,如有秩序之力显化般,将地面掘开了一道土坑。
随之,他莲步轻移,亲自托起了林凡的“尸体”,将他缓缓的放入了其中。
见状,圣鳄不由浑身一震,露出了一丝惊异之色。
他伸了伸手,似乎是想阻止柳玉绮,又像是想说些什么,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将手给放下去了。
“你要将他安葬于此吗?”他神色肃穆,缓步上前,立身在了土坑边缘,极其凝重的问道。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柳玉绮风华绝代,长裙飘舞,称得上是钟天地之灵秀,美眸间却波澜不惊,恢复了往日清冷的性子,轻语道:“若你尚有一丝良知,千万不要让他成为亡灵,否则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
她身为九天玄狐,每一条狐尾都代表着一个轮回,长久以来,每当她修为精进,她前几世的记忆也必将涌来一部分,虽然在这其中,供她突破境界的至理传承占据了绝大一部分,但往往也不乏一些,有关于东、西方修炼世界的奇闻异事,令得她增涨了不少见识。
单凭阅历来说,恐怕就是一些存活了数千年的老妖怪都比不上她。
由此,她也察觉出了一丝不死神教的异常。
当绝情殿冲出无尽的尸傀大军之时,她却也清晰感应到了一股特属于亡灵生物的死气,隐藏得极深,掩埋在了绝情殿的深处,如一头头蛰伏的凶魔,绝对不仅仅是凯撒一人那么简单。
“在这个时代,东方与西方的修炼世界,早已天各一方,你是如何知晓有亡灵的……”圣鳄面色微变,偏头看了柳玉绮一眼,显然是感到了非常讶异。
“这个时代,可远远没那么简单。”
柳玉绮容颜绝世,项颈仟秀,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也许你认为这是个凋零的时代,无法与万年之前鼎盛的大世相比,但你是否听过一句话,盛极必衰,衰极必盛,眼下便是已到了这样的一个临界点。”
“此话怎讲?!”圣鳄故作吃惊状,趁势退了两步,脚尖却泛出了一缕妖光,透着一股牵引之力,流转向了土坑之中的林凡,将丝缕残余的玄黄之源给抽离了出来,粉碎在了虚空之中。
玄黄之源?!
这一刻,他敏锐察觉出了此物的来头,眸光也徒然凌厉了起来。
“你怎么了?”柳玉绮神色狐疑,不明白他为何无端的瞪了自己一眼。
“没事。”
圣鳄脸色难看,眸子不断闪烁,抬头望了一眼长歌殿的方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柳玉绮身姿轻柔,眸若秋水,不解的扫了他一眼。
“莫名其妙,既然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她低声叨咕了一句,随之徒手撕裂了虚空,立时有着诸多丰饶的土壤倾斜而下,透着一股生机勃勃的芬芳气息,将土坑都给完全淹没了,近乎化作了一座小坟包。
“你………”
圣鳄面色僵硬,语气透着一丝迟疑,道:“这种事情,其实交给我做就行了…”
“你不够心细。”
柳玉绮皱着秀眉,斜瞥了他一眼。
下一刻,她玉手轻扬,徒然从虚空中拿出了一座不大不小的石碑,指尖也随之缭绕上了一层神性的笔墨,不断勾勒,终于在石碑上铭刻出了诸多苍劲有力的小字。
随之,这座墓碑猛的镇压了下去,令得大地一颤,将小坟包都给压得坍塌了下去。
“我感觉我要倒霉了…”圣鳄满脸纠结,自言自语着,不忍再直视下去了,直接将头别了过去。
柳玉绮神态落寞,没有听到他的话语,而是静立于孤坟之前,轻柔的抚摸着墓碑,与往日清冷的性子截然不同,低声呢喃着一些话,似是想沟通冥界,将话语传达给林凡。
直至片刻后,她失落的转过了身子,轻语道:“我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