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脚步僵硬地走了过去,她紧张地盯着医生的眼睛,掌心愈发的湿漉。
医生眼神淡漠,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已经尽力,但手术中沈嘉突然呼吸衰竭……”秦淑眼眸骤然一亮,嘴角不经意地上勾了一下。
“我问的是鹿笙!”芮斯年粗暴地打断了医生的话,忍不住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但接下来医生的话却像是一道雷霆骤然落下,芮斯年怔了片刻,喃喃问道:“你说什么?”
秦淑轻轻地阖上眼睛,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暗道:“这一切终于全部结束了!”沈雯下意识地看向了秦淑,这样的结局正是她们想要看到的,再看秦淑的反应,她不禁很是震惊,难道这是她一手策划的?
她不敢再看她,心里慌乱至极。沈雯的慌乱被秦淑看在眼里,担心她被芮斯年和顾泽怀疑,于是拽着沈雯就走开了。
“你放开我!”在无人的二楼缓步台沈雯终于挣开了秦淑。秦淑被她甩的得重重地撞在了墙上,眉头顿时大皱起来。
“沈雯你疯了吗?”
“我疯了?——是你疯了,你害死我爸爸,就为了和那个垃圾在一起!”沈雯冷笑地后退了半步,摇头道,“你真的太可怕了……”
秦淑看着她,疲惫地扯了扯嘴角,道:“我可怕?我做这些怎么可能都是为了我自己,沈嘉名下的不动产我都已经转移到了你的名下——”
沈雯嗤笑一声,轻声问道:“如果秦北没有进监狱你会这么做吗?恐怕得到这些所谓遗产的人就是他了吧!”
秦淑顿时张口结舌,最后垂了眼眉,淡淡地道:“沈席去世后我便把秦北当成亲生儿子……他和你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有些事你误会了。”
“别说了,我不想听……”沈雯闭上眼,眼泪瞬间溢了出来。
三楼手术室从里面缓缓推出两张床,上面都盖着白布单,芮斯年掀开其中一张,被单下鹿笙苍白的脸几乎要和身下的白色融合一起了,她的眉心还有褶皱的痕迹。
芮斯年伸手过去,指尖发颤地抚平了她眉间的痛苦,嗓子涩涩地说不出话来。
“芮斯年,如果我没能活着出来,我希望你把我忘了……”他忽地抓起她的手,紧紧地攥住,现在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在一个小时前没有阻拦她。
顾泽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芮斯年无声的悲伤,他之所以这么平静是因为“鹿笙”的死亡完全在自己的设想之中,但看到她的尸体他还是有一瞬的感伤。
“我已经活够了,再活下去对谁都是个负担,能早点结束我的痛苦真的挺好的……”苏沐苦苦地笑了笑,咬着奶茶的吸管垂眸道。
顾泽难免又回想起那天和苏沐的谈话,因为她的长相和鹿笙很像他很早就有注意到她,微微整形之后更是可以“以假乱真”……
这个计划他在那天和鹿笙正式达成协议后就开始策划了每一步棋他走得格外小心,为了鹿笙也更是为了自己。
芮斯年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酒店的了,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水晶吸灯茫然若失。鹿笙就这么离开了他,这么突然,这么猝不及防……
“芮斯年你爱我吗?”
他猛地闭上了眼睛,将湿润死死锁住,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颤抖着声音道:“爱……”他爱鹿笙的隐忍,爱她为了复仇可以孤注一掷,爱她的懦弱和勇敢……但这份爱在那天晚上他却没有说出口。
芮斯年漠然睁眼,秦淑……一定是她,鹿笙和沈嘉都死在了手术室,这样的结果正是她最想看到的。
今夜注定是难眠的,而明天更是会充满动乱。
艾西别墅区。
顾家的别墅灯火通明,顾唯和顾泽在吧台一杯一杯的喝着ChivasRegal,这酒的口感极佳,顾唯是边喝边品,但顾泽却是想灌醉自己。
“哥,今晚我陪你喝个痛快!”清脆的碰杯声后,顾唯眼前一花,摇了摇脑袋感觉更是昏沉了,往后一栽砰的一声醉倒在地。
顾泽哈哈哈痴笑起来,指了指在地上醉睡过去的顾唯,酒水忽地上涌把他要说的嘲讽压了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拿在手里犹豫了一会,冷笑一下扬脖喝尽。
恐怕现在秦淑在家正在和沈雯庆祝吧,他低低地笑了笑,明天她就会知道什么是绝望。看着猎物一点一点地踏进自己设计的陷阱里,看着沈家终于走向覆灭……顾泽很想拍掌大笑,只可惜这一幕父亲无法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