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一定不会这么淡然!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过多过问了。”芮斯年的态度坚决,话音未落就已经让郭琳凉透了半边心。她犹豫地转身走出几步,但很快就停下了脚步,轻声道:“我看见鹿笙了。”
B国。
傅清易派去接鹿笙的司机打来电话说她昨晚回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但怎么打电话都不接,闯进门后发现她竟然不在家里。
他低垂了眼眸,手机在手指间不停的翻转。没有监控录像显示她走出过公寓,但她家里却不见她的人,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她刚才这里不可能树敌,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傅清易的手机被他骤然攥在手里,无论如何她失踪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
当傅清易赶到HydeParkPenthouse时发现司机正在和一个穿制服的男人争吵。“二少爷……”司机一见到傅清易就立即躬身恭敬地道。
男人一脸不屑转身来看,在意识到自己面前的男人是谁后,瞬间僵硬了全身,喃喃道:“傅二少……”
“住在这里的是我的一位客人,现在她失踪了,我要检查一下这里。”傅清易冷声道,说完看也不看他径直推门进了鹿笙的房间。
茶几上重叠地摆了几张油画,傅清易疾步走去伸手过去拿起来看,一幅一幅看过后发现竟然少了一幅画。
他攥着画框的手指微微一缩,冷然道:“去查是谁卖了苏沐的《太阳》,黑市里的可能性比较大。”
司机一愣之后连忙转身跑了出去,傅清易依旧在客厅走了一圈,接着慢步进了鹿笙的卧室,扫看一圈后依旧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他站在一扇玻璃门前,盯着上面自己的影子。“还是先不要告诉顾泽吧……”
鹿笙因窒息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接着整个人终于能够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眼前朦胧了片刻后逐渐可以分辨得清楚。
墙上大白斑驳,墙皮屈卷着,地上也已经掉了不少的墙皮。头顶是黄的发黑的蚊帐,屋顶是鹿笙熟悉的构造,——很像是跟母亲回老家住的那个平房。
空气中浮动的烟草味道呛得鹿笙忍不住咳嗽起来,她慢慢地挣坐起来,下一瞬就抬手抚在了肚子上,可她却没有丝毫心安的感觉。
头顶的节能灯散着苍白的光,鹿笙看着忽地有些发晕,耳朵却听到了阵阵脚步声,正在困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扇木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你醒啦。”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就像是破风箱呼哧呼哧的。鹿笙抬眼看去,一张布满褶皱的脸从黑暗中慢慢地地浮现出来。
老妇人的眼珠浑浊,转动间很是不自然,一手撑着黝黑的棍子,一手攥着一碗白粥走了过来。
“您……是您救了我?”鹿笙在迷昏之际心里却十分清楚自己被抛进了水里,窒息感一点点地抽离她全部的精神,最终昏迷过去。
老妇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哑着声音道:“我这身子骨怎么可能下海救人,是我孙子正巧捕鱼回来看到你被人抛进海里……”她递过那碗白粥,示意鹿笙吃。
鹿笙用双手捧过,胃里着实饿得发疼,连舀了几口咽了下去,余光却无意瞥见地上散落放着许多沾了血的布块,她下意识小腹一疼,连忙伸手过去心慌得厉害。
“你的孩子没有保住……这孩子胎里就弱,我孙子救你出来后你就已经有了流产的迹象了。”老妇人慢慢地伸手摸到床边,坐下后皱着眉头问道:“孩子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啊,要不要我让我孙子帮你报警啊。”
老人的话鹿笙一个字都没能听清,脑袋里被“你的孩子没了”这六个字充斥着,她这一瞬只觉得天旋地转,天崩地塌一般。
孩子就这么突然来了,又这么意外就没了……鹿笙感觉这一切太戏剧化了,她皮笑肉不笑地笑出了声,手麻木地搁在小腹上,眼底一片昏暗。
“姑娘……”老妇人伸手落在鹿笙的肩膀上,眼里满是担忧,轻叹道,“你还是很幸运的,幸好是我孙子救了你,我也是接了数十年的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保重身体孩子还会再有的。”
鹿笙突然一阵哽咽,孩子还会再有,但她和芮斯年的孩子只有这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