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爹爹小,你该叫凤叔叔的。”
没有那些让人羡慕的身份,没有那些无数人敬仰的地位,他只是姓凤的一位公子,孑然一身,仿佛那些过往都与他无关。
原来在她眼里,他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这一刻,凤凌峰明白了为什么从张笑笑眼中看不到一丝警惕或者害怕,反而满满都是坦然和温和。
她无需伪装,这样的女人,这份胸襟,她本就不怕他的。
虽然这个结论让他心里有些异样,可该死的,他却很是喜欢这种感觉。
他不是世人眼中病入膏肓的凤公子,不是百官敬畏的凤凌峰,不是人人羡慕同时又可怜的凤相养子……
他只是他,只是他自己而已……
卿儿乖巧地抱着拳,向凤凌峰行礼:“卿儿见过凤叔叔。”
孩子软糯的声音清脆可人,纯净地仿若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凤凌峰怔愣了许久,眼底的笑终于渐渐弥漫开来:“你好。”
他淡声开口,难得地回应一个孩子的问好。
宁律也与卿儿一样,恭敬地施礼:“见过凤叔叔。”随即,又多问了一句,“凤叔叔,你认识凤凌峰么?”
凤凌峰一怔,眼底的笑意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如漩涡一般的杀意。
这孩子看年纪不过十岁左右,竟也识得他么?
他先前从未听说过这孩子,调查萧王和这女人的时候,也从未有过这孩子的消息,他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似的。
可这凭空冒出来的孩子,居然知道他么?
凤凌峰眼神变化的瞬间,萧御眸底的漩涡也已瞬间凝聚,冰寒的冷芒如一把把冰锥,毫不客气地刺入凤凌峰的身上。
宁律却似无所觉一般,固执地看着他。
张笑笑的脸上依旧淡笑如初,她微微垂首,看着宁律:“律儿怎么突然这么问呢?律儿认识凤凌峰么?”
宁律一只手将卿儿挡在自己与张笑笑的怀抱间,挡住凤凌峰射过来的充满杀意的寒芒,倔强地抿着唇,逼迫自己回视凤凌峰的视线。
听见张笑笑的问话,他歪了歪脑袋:“我听爹说过的。”
“小朋友,你爹是谁啊?”目光的交错不过是瞬间,杀意的收放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让人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一刻,凤凌峰一如既往笑得和善,一如既往笑意不达眼底,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变化不过是人的幻觉罢了。
宁律摇摇头:“他呀!”
他的手指向在一旁业已恢复常态的萧御。
萧御此时正端着一杯茶,淡饮其中茶水,又似不过只是一个动作,那杯中的茶水甚至都未碰触到他那双单薄的唇瓣。
宁律这话,让他微微一愣,从茶杯中抬起眼来看他一眼,却什么话也没有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心中却是万分好笑。
他与她至今未圆房,儿子倒有了两个了。
对于宁律的回答,张笑笑也是有些震惊的。
凤凌峰对此却仿佛已然知晓似的,继续诱导:“那你爹怎么说凤凌峰的?”
因为宁律自出现起,便没有叫过张笑笑,凤凌峰心底早已将他归入张笑笑的儿子一列了。
这女人能收养一个,便能收养第二个的。
看她对这两个孩子的态度,同样的温和,同样的慈爱。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那是只有母亲对孩子才有的眼神。
所以,相对于当事人来说,他这个外人倒是显得坦然多了。
宁律耸耸肩,嘟着红润的小嘴,任由清风撩动着自己的发丝,仍旧固执地将弟弟护在身后:“爹爹说凤凌峰很有钱啊!”
“哦?没有其他?”凤凌峰的目光淡淡地从萧御的脸上扫过,眼底有一丝疑惑。
向来古人都说,童言无忌,最是真诚的。
所有人都认为,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凤凌峰有些不知道该信还是该疑了。
张笑笑不由得勾起唇角,强忍着笑意。
律儿真是太有才了!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聪明可爱呢?让她也不由得想当一次脑残粉,将他从宁家偷出来了!
“对啊!爹爹说了,凤凌峰以后会来寿春的。到时候,我就可以收到好多礼物了!”
宁律的双眼泛着激动的光,说到这里,他好似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被人询问,连忙又补充一句,“凤叔叔,你到底认不认识凤凌峰啊?他是不是真的很有钱?你说他会不会给我买很多礼物啊?凤叔叔?”
张笑笑在心底笑得差点儿抽搐。
宁律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真是太腹黑了!阴死人不偿命的啊!
这么小就这么腹黑,那长大了还了得?
卿儿无辜地眨动着眼睛,听到宁律说“好多礼物”的时候,他也双眼冒光地拽住宁律的一角:“哥哥,我也要礼物!要好多好多礼物!”
张笑笑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这对活宝是谁家的啊?真是太可爱了!
这是合起伙来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