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春燕说,“急什么啊,坐一夜车挺乏的,在这好好歇歇下午再回去也不迟。”
武效军问武效森道,“家里现在怎么样?开始收麦了吗?”
武效森心不在焉地说,“我有一段时间没回去了,应该开始了吧!”
武效军看武效森情绪有些不对劲,心不在焉的,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没有必要和他计较这些,便低头不再说话了。
朱春燕笑呵呵地说,“前些天大哥家儿子世界结婚你们没有回来,这次专程回来给他们补贺礼的吧?”
武效军表情严肃地说,“他结不结婚和我有啥关系,我和玲燕回来不是看他们的,是看爹娘收麦子的。”
朱春燕见武效军语气变重,收敛起笑容,轻声劝道,“效军,世界结婚毕竟是又一代人,凡事还得往长远看,你回去应该看看他们,把贺礼钱补上。”
武效军本想和朱春燕发火,又感到因为不值一提的人伤了和气不值得,淡淡地说,“我这人有个特点,最记恨不知里外,不讲老少,整天胡说八道,闹得家里鸡犬不宁的人,更不愿和这种人有任何来往。”
武效森一瞪眼,怒道,“别人是没事找事,就你通情达理,大哥办过啥错事,到底咋住你啦,你如此恨他,不要停咱爹瞎胡说。要知道自己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别人有时会把你领到茄子地去。”
武效军腾地一下火就上来了,愤愤地说,“在业务方面我不如你,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你,在家务事方面你不如我,没有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资格,事情该怎么做不用你教我知道怎么做。”
朱春燕和白玲燕见这哥俩一见面话不投机吵起来了,一时很尴尬,朱春燕忙说,“效军,别生气,是嫂子多嘴,不该和你说这些,你哥就这脾气不要介意。”
武效军起身和朱春燕说,“本来我和玲燕没打算往你们这儿拐,又觉得玲燕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不合适,现在我俩到你们这儿也来过了,就不多停留了。”
两人坐一夜车到自己家里来,一见面就不欢而散,朱春燕也觉得特别没趣和无奈,只好寒着脸说,“既然你们要走,就先回去吧,我也不留你们了。”
武效军和白玲燕高高兴兴的去见武效森,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心里特别难受。让他最难接受的是,不知武效森两口子吃错了啥药,对大哥武效福家的事如此上心,反而对老爹老娘不管不问牢骚满腹,看来这次真不该到他们这儿来。
两人雇了辆电动车,直接把他俩送到村口麦场。
见父亲武平顺佝偻着背正在用叉摊场,武效军和白玲燕紧走几步上前,喊了声“爹”“伯父”“在摊场呢,我俩回来了”
武平顺正在心事重重地摊场,忽听背后有人喊他,慢慢的停了下来,回头见是武效军和白玲燕,愁眉苦脸地说了句,“都回来啦!”然后放下手中的叉把,低头走到场边,蹲下来掏出一只烟点上闷闷不语。
几个月不见,父亲明显瘦多了,也老多了,面色发黄,没有一点精神,十分心疼,沉声问道,“爹,咱家的麦收的咋样啦?”
“刚割了二亩多,这是第一场。”
“我三哥回来没有?”
“谁见过他呀,一春也没回来一次!你娘在家呢,你俩先回去吧,我把剩下的这点摊完就回去。”
武效军看的出来,父亲郁郁不乐,这里面肯定有事,自己刚回来也不便当着白玲燕的面问,只好说,“那好吧,我俩这就回家。”
进了家门,母亲正在厨房里做饭。按照当地人的风俗,早饭是在干过早上的活,一般十点左右才吃的。午饭是在两点左右,晚饭是在天黑以后。
武效军对爹娘现在还没有吃早饭并不感到奇怪。
武效军和白玲燕走进厨房,和母亲说道,“娘,我和玲燕回来了,你和我爹还没吃饭呢!”
效军娘见两人回来,像是见到了救星,苦笑了一下,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你俩回来的正好,这下我和你爹也不用担心咱家的麦子收不回啦。见着你爹没有?那个老东西正和我闹别扭呢,俺俩十来天都没说话啦。这次要是不回来,恐怕下次就不一定能再见着我了。要是我死了,你三哥还有你大姐非得把你吃了不可。”
白玲燕并不明白效军娘说的是啥意思,也没有在意,帮着她把馒头和盛好的菜,汤端到堂屋放好。
武效军听着母亲莫名其妙的一番说辞,心里想着想着似乎啥都明白了。父亲身心疲惫苍老许多与以前截然不同,母亲头发白了很多,面黄肌瘦,说话声音发哑,三哥效森一春没回来,一见面就冲自己发火,爹娘闹别扭,一切异常反应,肯定和世界结婚有关,不知这段时间家里又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