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咱家场里的麦着火了,村里好多人扑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扑灭,大伯孩子啊场里生闷气,我俩先回来啦!”
效军娘闻听,头嗡的一声懵了,直觉眼前一黑双腿发软,站立不稳身子晃了一下,双手饭和水壶全掉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武效军和白玲燕见母亲如此,急忙跨步上前将她扶住才不至于摔倒,轻轻将她搀进堂屋内平放到板床上,心急如焚地呼喊着,“娘,醒醒!娘,醒醒!——”
“大妈,醒醒啊!大妈,醒醒啊!——”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效军娘缓缓睁开眼睛,喃喃地说,“麦烧完了,麦烧完了,老天爷你咋不睁开眼,可怜可怜我俩老头老婆子啊!,你咋不可怜可怜我家效军啊!”
听得白玲燕心里酸酸的,全身直起鸡皮疙瘩,见效军娘满头大汗的醒过来,忘记全身的疲劳和一身的脏衣,静静坐到她的身旁,含着眼泪拿起蒲扇轻轻为她扇着扇子。
武效军见母亲醒来,到厨房里舀碗凉开水端了过来,白玲燕伸手接过,小声说,“我不会烧你家的锅,大妈由我来照顾,你去简单整点饭吧!”
“嗯,有啥情况喊我!”
“好,你去吧!”
白玲燕小心翼翼地给效军娘喂了些水,很快就好多了,轻轻坐了起来,轻声道,“闺女,大妈我没事儿,你去换件衣服歇会吧!也不知咱家的麦子烧的啥样?”
“大妈,大伯摊的一场,烧了一半多一点,还好没有累及邻居家的。”
“咋起的火知道吗?”
“不知道!现在都没事了!”
“闺女,看你刚回来连一会儿都没得歇就摊上这事,让你受累了,委屈你了!大妈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大妈,没事儿,我和效军回来就是干活的,不怕累,我家里也一直种着庄稼,庄稼活没少干,不用担心,能受的了。”
白玲燕和效军娘说了会儿话,看她已经没啥事了,这才放心地端盆水回到隔壁小屋,将衣服脱下来,用毛巾擦了擦换了身回来时带的衣服,将脏衣服洗了洗搭在院内晒上。
武效军在厨房里看了看,馒头是母亲早晨刚蒸的还没发硬,就炒了碗青菜,煮了八个咸鸭蛋。三人简单吃了一些,然后给武平顺带了一个馒头两个咸鸭蛋和一些凉开水送到场里。
此时,武平顺已含泪将场里的余灰扫到路边,把堆在一起被水浇湿的麦秆重新摊开晒一晒,灰心丧气地看着场里的麦秆抽烟。
武效军知道父亲心情很糟糕,不愿再和他提及失火的事,简单和他说了几句,“爹,你和我娘在场里等着歇一歇,我和玲燕到地里拉麦秆去啦!”
武平顺和效军娘疲惫地说,“现在的麦秆短,你没有装过这样的车子,装不好走在路上就会倒,俺俩不去咋能行啊,也不放心。咱一块去!”
白玲燕不忍心地说,“大伯,大妈,我俩能行的,你俩就别去啦!”
“我俩还是去吧。”
四人来到那块大地,武平顺向两人示范着装了一车,感觉大汗淋漓全身没劲,有些力不从心,待武效军和白玲燕拉着一车麦秆走后,就坐在地上发呆了。
效军娘可舍不得闲着,强忍着心头的不适,用筢子顺着麦隆拉装车剩下的余麦,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干的事,大白天在场里放火,把一把老骨头烧干净才心静。”
武平顺本来心里就烦,乱糟糟的,听着效军娘嘟噜就不耐烦,没好气地说,“你觉得还不够乱吗,一上午效和世界为争剪麦机打了一架已让人心里烦,麦剪完有稀里糊涂的被人放了一把火就够闹心的啦,你还得不得的瞎嘟噜,还让不让人活了,你消停一会儿行不行!”
效军娘立即停下手中的筢子,哭丧着脸问道,“你说啥啊,效军和世界打架了?他俩回去咋没和我说啊,伤着谁没有?”
武平顺忧心仲仲地说,“离得那么远,一会儿就结束了,我哪知道啊!看样子效军肯定没事。”
效军娘往远处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效军和世界打架,肯定是世界在找效军的麻烦,否则效军不会去惹他,既然效军没事,那就是世界有事,那孩子多少有点愣头青的味道,依我看,场里的麦是他放的火!”
武平顺腾地一下起了火,起身看着效军娘喝问道,“你说啥啊,是世界放的火,他还真反了天,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一头碰死在那个乌龟王八蛋面前!”
话还没说完,背着手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