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家属拦在第一道管卡外等待,另一方面在殡仪馆设立等候大厅,凡进入殡仪馆的家属人员统一集中在大厅内,每户只能派一人去办理登记,辨认尸体保持每户三人不变,不允许年老体弱之人进入太平间。
傍晚时分,上级同意党凝雪回去,武效军本打算悄悄让她,回去之后给白玲燕打个传呼,告诉她自己在这里的情况,但见党凝雪吓的精神恍惚,尚未缓过劲来,只好作罢。
武效军等人帐篷和太平间来回跑,一直忙到夜里十一点,才把最后一批遇难者家属送走,仍有二十多具遗体无人认领。
郑悦彤召集大家开了个短会,对一天的工作做了个简单小结,形成书面材料上报指挥部,等候下一步的指示,趁机每人吃了份泡面。
由于是非常时期,凡是进入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实行封闭式管理,任务不彻底结束,所有人员未经批准,一律不准擅自离开,夜里众人都在帐篷内就地休息。
白天气温相对偏高,再加上一直处于忙碌的工作状态,大家也没有感到怎么寒冷,夜里气温降低,后半夜还刮起了五六级的西北风,不少人冻得缩成一团,根本就睡不着,路建民和陈世超等人不停地冲郑悦彤发牢骚。
上级没有特殊安排,郑悦彤也没辙,只能苦口婆心的安慰大家等待着天亮,任凭她怎么说,似乎大家不买他的账,急的她额头直冒冷汗。
武效军看路建民不看场合,耍小聪明凸显自己,带头冲郑悦彤发难,用很难听的话道,“咱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享受的。就是把郑领队赶到外面冻一夜,她也给大家整不出个火炉来。再说了,本来这儿就是千万鬼魂相聚的地方,各位在这儿能睡踏实吗,能睡的着吗,说句不客气的话,谁要是嫌这儿冷,直接到太平间转一圈,看还感觉冷不!”
路建民等人知道武效军不是一个好惹的主,看他面带怒色,说话毫不客气,立马闭上眼睛,趴在面前的桌子上不再作声。
郑悦彤看众人不再发牢骚,都慢慢消停了,一直紧张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坐在武效军身旁很感激地悄声说,“多谢你帮我解围,看着大家受累挨冻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我确实没办法!”
武效军很认真地说,“我知道你没办法,很清楚你的难处。这次突发事件,死了那么多的人,举世震惊,要做的善后工作特别多,自上而下都没有什么经验,想一时安排的井井有条,什么都到位根本做不到。我们这些当小兵的应该体谅上级,自觉克服一切困难,尤其是在这种非常时期,更不能向组织上提要求,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力把工作做好,把任务完成,争取早日离开这里。”
郑悦彤专注地听着,不禁称赞道,“武医生,你的境界挺高吗,怪不得我大姑一直赞不绝口的夸你,果然名不虚传。很可惜,这次区里干部选拔考试你没有参加,否则,你肯定能加入我们的队伍,做一个非常称职的领队!”
武效军苦笑道,“我,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只是凭着一天的感触瞎讲而已,不知别人在这能否睡着,我心里老是犯隔噎,肯定睡不着。”
郑悦彤佩服地说,“今天下午有那么多人围着你和党凝雪,殴打和谩骂,作为一个为他们服务的工作人员,你忍受着莫大的委屈,始终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确实很了不起。上面知道这件事,领导直说你做的好,做得对。当时我还不理解,现在终于明白了,你这样做并不是因为当时他们人多,而是不激化矛盾,自觉维护大局。”
武效军心平气和地道,“作为工作人员,一言一行就是代表政府,老百姓突然失去亲人,处于悲伤之中,本来就对政府有意见,只要一个行为不当,一句话说错,立马就能激起他们的愤慨,出现不好收拾的局面。所以,忍辱负重,克制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郑悦彤不住的点头道,“嗯,说的实在太好了,赶上领导的水平了。说句心里话,你埋没在区医院那个独立王国,实在太可惜了,应该像宁萍萍那样,到更能发挥你特长的岗位上去。”
武效军淡笑道,“说哪里话,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才是最适合我的工作。对了,郑书记,知道宁萍萍这次到哪里去领队工作吗?”
郑悦彤道,“我们在金华宾馆多功能厅开了个短会,常市长做了个很短的讲话,接下来一个不知姓啥的领导开始宣读市殡仪馆、北盟殡仪馆、新宁殡仪馆和万南殡仪馆,四个现场指挥部人员名单和工作分工,没留意宁萍萍去了哪个殡仪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