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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决定了,要一点一点折磨她们。
以后他每天想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逗逗这两个宠物,说宠物,其实还真是给了她们脸。
“把人看好了,拍张照片给贝宗耀,让他也欣赏一下他的好妹妹。”交代后,萧腾又问了一句,“知道照片怎么处理吗?”
王明点头,“少爷尽管放心,咱是做什么出身的?黑客呀,这点小事儿再办不好,我还不如一头栽到水沟里淹死呢。”
萧腾瞪了他一眼,“少吹牛,做不好,老子弄死你!”
王明对他的脾气是琢磨得透透的,知道他这会儿心情是很好的,于是就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那少爷,做好呢,有什么奖励?”
萧腾的心情的确很好,不仅仅是因为思尔没事了,还因为刚刚云开打来的那通电话,虽然她是故意让他添堵不舒服,可他的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他想,自己这没出息是没得救了。
可他,也没想要怎样改变,这样,挺好。
……
傍晚的时候医生又给思尔做了个全身检查,身体各项指标基本正常,陆承铭和几个医生商量后的结果是,让思尔明天中午再转入普通病房。
已经两天没怎么吃东西的云开终于感觉到饿了,萧腾下午回家做了些吃的,很简单的家常便饭,面和两个小菜,他很清楚,现在就算是他做出山珍海味来,她和萧寒也未必吃得下,倒不如做些家常便饭来的实在。
云开吃了两碗面条,吃的肚圆饱满,思尔终于脱离危险,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趁着萧寒去卫生间里洗漱,萧腾带着卓恩吃过饭去楼下散步的空档,她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打了三十多分钟才挂掉,然后她主动去了给思尔提前准备好的病房。
萧寒还在洗澡,她就坐在沙发上等他。
大约五分钟后,萧寒穿了条休闲短裤,趿拉着拖鞋,手里拿着条毛巾擦着头发,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大概是没有料到云开会在外面坐着,所以看到她的时候,微微地愣了一下,随即就笑着走上前,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云云。”
见云开没有将他撵走,于是就挪了挪屁股,朝云开又凑了凑。
云开还是没有反应,放佛是没有发现,也放佛是默许。
萧寒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大着胆子又挪了几分,这次身体几乎已经与云开的身体擦着。
看了看云开刚打算开口说话,云开却突然扭头,将原本盯着手机看的视线转向了他。
萧寒心头一抖,吓得连呼吸都给屏住了,做好了一会儿被赶走的心理准备。
可云开只是看着他,沉静默然,并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
过了十多秒钟的时间,云开又重新低下头看着手机,放佛刚才只是突然抬头想什么事情,压根就没有看到他一般。
萧寒这才松了口气,心底与此同时也泛起了淡淡的难过。
她真的不打算再搭理他了么?
然而,下一秒,云开却突然动作有些大的将手机合上放到了一旁的沙发扶手上,扭过头从萧寒的手里拿过他正放在头上机械地擦着头发的毛巾,“我帮你擦。”
萧寒浑身一颤,有些震惊,有些不可思议地瞅着她,整个人像是被定格的画面,一动不动地就坐在了那儿。
她刚刚说,她要帮他擦?
他没有听错吧?
萧寒还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因为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可,云开拿着毛巾站起身,就站在他的跟前,用毛巾给他擦拭着头发,她的动作很轻,很温柔,慢条斯理地擦着,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的小心翼翼和呵护,不像他自己,拿着毛巾跟揉面团似的胡乱地揉着。
虽然不相信,可事实却是这样真实地正在发生着。
萧寒的嘴角渐渐地弯了起来,然后嘴巴咧开,笑了。
猛地伸出手将跟前的小蛮腰抱在怀里,动作太大,吓了云开一跳,身体抖了下,心也跟着砰砰砰地加速挑了起来。
萧寒脸埋在散发着诱人清香的身体里,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在跳跃。
真像是在做梦呀,这么这么的美好,美得他都觉得不真实,生怕下一秒就会消失了。
云开被他抱得太紧,她的头使劲地朝她的身体上钻,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给他擦头发。
手捏着毛巾,低头看着跟前的男人,以前他住在她家的时候,她觉得他像一只安静的猫,比女人还要安静,可是自从六年前他们再次相遇,她被他用手段,成为了他的妻子,再到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她觉得,她简直就是一匹狼,腹黑的,狡猾的,可恶的狼!
猫跟狼如此大的差别,她以前怎么会那么眼拙呢?
这些年她被他给折磨得不像话,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怎么做。
心中波涛汹涌,万马奔腾,打心眼里,她是真想好好地揍他一顿,以解心头之恨,可到底是下不了手。
今天云开穿了条到膝盖的宽松牛仔短裤,上身是一件简单白色短袖T恤衫,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能感觉到肚子上有些凉凉的湿意,她的心微微一颤。
拿在手里的毛巾忽然就掉了下去,落在了萧寒旁边的沙发上。
云开没有理会毛巾,只是紧紧地抿着嘴唇,心也慢慢地收紧,收得心口有些疼,疼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他这个人每次都是这个样子,每次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她原本建好的城池,顷刻间摧毁。
她总是觉得自己心软,可是在他面前,她真的做不到铁石心肠。
但是今天她必须要下定决心,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能再稀里糊涂,胡乱猜测,她要知道事实的真相,贝蓓的女儿到底是不是他的。
这种整天胡乱猜测的日子她受够了,她必须要一份科学的证据。
探腰捡起沙发上的毛巾,略带着赌气一般,云开抱着萧寒的脑袋使劲地搓了起来,也终于在她的期待之中,搓掉了几根带着毛囊的头发。
她小心将头发放在毛巾上,折叠毛巾,然后又低头睨了眼那被她揉得像鸟窝的头发,她伸出一只手,五指作梳,胡乱梳了几下,平静地说了句,“好了。”
萧寒闷闷地“嗯”了一声,并没有立马松开手。
过了大概十秒钟的样子,他这才将脸抬起来,手依旧没有松开。
他抬着脸看着云开,眼睛有些红,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声音沙哑清冽地开口,“云云,让我再抱一会儿,好吗?”
云开没有出声,但也没有反对。
萧寒就重新将脸埋在她的身上,还微微地蹭了蹭。
过了一会儿,云开感觉脚底突然腾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已经坐在了萧寒的腿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他的腿滚烫,烫得她觉得自己的屁股都有些疼。
云开的心突突突地跳了几下,脸也热了起来。
不过倒也镇定自若,目不斜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四目凝视,沉默不语。
他这两天看起来越发的憔悴了,下巴上新生的胡茬都没有来得及刮去,一双眼熬得通红,在他漆黑的瞳仁里,能够映出小小的自己。
她也好不到哪儿去,面容憔悴,一脸疲惫。
这两日,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煎熬。
谁也没有先打破沉默,周围的空气逐渐升温,如同他大腿上的温度,越来越滚烫。
云开的心跳得越发的厉害,甚至如此安静的环境里,她都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嗵嗵嗵”像敲鼓,而且敲得十分的毫无章法。
为什么每次先弃甲投降的人都是她?就因为她是个女人,天生就宽厚仁慈吗?
云开心里十分的不爽,觉得这样很不公平。
她简直讨厌死了萧寒,讨厌他这种一副沉静淡然的模样,弄得好似她跟多饥渴似的,一坐到他的怀里就脸红心跳,胡思乱想。
愤愤然。
云开打算从他怀里出去,正要起身,萧寒却对着她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胸口。
云开被他按的有些不舒服,刚想动一下头,顶上一沉,他的下巴伏在了她的头顶。
“云云,让我再抱一会儿,好久都没有这样抱过你了。”
他的声音浮浮沉沉的,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丝丝的沙哑,搅得云开心神俱乱。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席卷而来,云开的心跳得越发的厉害,甚至还觉得自己有些憋屈。
她放在身侧的手攥了攥,最后却又展开,无力地垂下去。
算了,倘若她真的能够狠下心,放得下,就不会犹犹豫豫了这么多年。
鼻息间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云开的身和心也都渐渐地放松下来,大概是紧张了这几日的神经突然松懈,她整个人不消一会儿居然有些想要睡着,眼皮都沉得抬不起来了。
刚要合上眼睛,云开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的事情还没做完,于是就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正打算起身,却听到从头顶传下来均匀细浅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云开没敢再动,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觉得萧寒应该睡熟了,她这才小声叫了他,“萧寒?”
没有应声,应该是睡熟了。
云开撇了撇嘴巴,还真把她的脑袋当枕头使了呀?趴在她头顶睡觉。
可是,他这样睡着,她怎么离开呀?
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
想了一会儿后,云开抬起手,先是小心将萧寒的脑袋从自己的头顶挪开,然后她坐直身,将他的脑袋放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将他箍在她腰间的手拿开,谁知道刚挪开了一点点,他却跟察觉到似的,猛地又抱紧,这次比刚才抱得还紧。
云开皱着眉在心里哀嚎,她是人,不是被子,抱这么紧,挤死她了。
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圈,一计上心头。
这个沙发是双人沙发,云开索性抱起萧寒的脑袋,朝沙发上一歪。
“云云……”睡梦里萧寒低吟了一声,并没有醒来,相反还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将云开牢牢地抱在自己的身上,双腿夹着她的腿,双手箍着她的上身,别说离开了,就是动弹都动弹不了。
尼玛,云开忍不住骂了一声,这下怎么脱身?
知道他这两天肯定是没有合眼,所以云开也不想真的将他吵醒,可是这样趴在他的身上,着实不舒服。
她想了想跟自己说,就让他睡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无论如何她都要起来。
可是最后,她也跟着睡了过去。
……
云开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她在床上躺着,身边没有萧寒。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
她从昨天晚上一直睡到了这个点,而且连什么时候被人抱到床上,换了睡衣她都不知道。
云开,你可真是个猪呀!
昨天要做的事情也没做成,关键是那几根头发肯定也没了。
云开懊恼地抬起手使劲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决定还是直接跟萧寒挑明好了。
掀开被子准备下去,眼睛却扫到了旁边白色枕头上很显眼的一根黑色的短发。
从头发的长短和粗细硬度来看,肯定不是她的,那如果不是她的,是萧寒的无疑。
云开忽然就有种从谷底飞至云端的激动,连忙小心地将那根短发收了起来,为保证结果的准确性,她觉得要是能够再多找几根头发就更好了。
最后,成功地找到了三根这样长短的头发,云开用一张纸巾小心地包起来,放进了裤兜里。
……
三日后,思尔已经从重症室转入了普通病房。
孩子的情况比较稳定,身体恢复得也比较快。
中午吃过饭,云开打了一盆温水,给思尔擦身子,天气太热,他又不能够洗澡,所以每天她都会给他擦两遍,中午一遍,晚上一遍,擦完后孩子睡觉也舒服。
“被妈妈伺候着,舒不舒服?”云开笑着问儿子。
思尔“咯咯”地笑了两声,“舒服!”
“舒服就好,不过呀,等以后妈妈老了动也动不了,到时候就轮到你给妈妈擦身子了。”
思尔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会儿,小眉头皱着,有些纠结。
云开看他一眼,“怎么了?不愿意伺候妈妈?”
“妈妈,你是女生,我是男生,等你老的时候我都是大人了,男女有别,我不可以给妈妈擦身子的。”
云开一听,随即黛眉蹙起,盯着思尔,“萧思尔,我是你妈妈,你居然跟我说男女有别,那好啊,我不给你擦了,你自己擦吧!”
说完,假装生气地将手里的毛巾放进了水盆里。
谁知听思尔一本正经地说:“妈妈,我现在是个小孩子,妈妈给我擦身子没关系啊。”
“谬论!那照你刚才说的,等妈妈老了浑身就是臭死你也不管是不是?”
“我不管还有爸爸呀,哦,不行啊,爸爸比妈妈还要老,到妈妈老的动不了的时候爸爸肯定更老的动不了了,那怎么办呢?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以前都没有想过,妈妈你让我思考一下。”
思尔一脸的认真,还真歪着头望着天花板思考了起来。
云开哭笑不得地瞅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从水盆里拿起毛巾,拧了拧水,接着给她擦起了身体。
“妈妈,我觉得你跟爸爸还是再生个女儿好了,以前我不想要妹妹,今天一想,还是要个妹妹吧!”思尔认真地思考了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云开看着他,没说什么,倒是想起来亲子鉴定的事了,这都三天了,结果也该出来了吧?
这时候又听思尔自言自语地说:“难怪大家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原来是因为等以后妈妈老了动不了了可以给妈妈擦身子。”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云开抬头朝门口看过去,“请进。”
进来的是一名护士,手里拿着一个特快的信封,云开勾唇,刚还想结果呢,结果都来了。
“萧太太,您的快件。”
“谢谢。”云开放下手里的毛巾,伸手将快递接过来,先是看了看快递单,是从寒城寄过来的,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她抬头看了眼正在沙发上看公司报表的萧寒,交代道:“萧寒,你去卫生间里把蓝色的那个小盆也接盆水来,给思尔洗洗屁股。”
“好。”萧寒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起头,先是看了眼她手里的快递,然后这才站起身,随口问了句,“什么东西?”
云开镇定自若地回道:“不知道,从寒城发过来的。”
萧寒没再问什么,转身就去了卫生间。
云开看他没什么怀疑,还皱了皱眉,然后就把快递拆开。
里面放了好几张纸,她从里面取出了最终的鉴定报告那一张,其余的又都放回信封里,信封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妈妈,是什么呀?”思尔好奇地问。
云开冲他笑了笑,“想知道?”
思尔点了下头,“嗯!妈妈,你念给我听吧。”
“好啊。”云开没有任何的犹豫,拿着纸张重新站到床边,一手捏着纸张,一只手重新拿起刚才放下的给思尔擦身子的毛巾。
一边给思尔擦着身子,一边对着纸张上的内容,嘴里轻声念出来,“亲子鉴定报告单……根据遗传学原理和遗传的规律,子女基因型中的等位基因一半来自母亲,一半来自父亲,此次检测中,样材……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DNA相似度达99.99999%以上……在上述检测系统中,本次检测支持,萧寒与贝利利确定为亲子关系,萧寒为贝利利的生物学父亲。”
“妈妈,贝利利是谁?”思尔问,“为什么爸爸是贝利利的生物学父亲?”
云开扁了下嘴巴,“这个问题要问你爸爸,我也不清楚,但是现在看来,你和卓恩应该是有一个小姐姐了。”
说完之后,云开重新将报告的最后面一句念了一遍,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她盯着上面的字,一字一句地念出来,“萧寒与贝利利确定为亲子关系,萧寒为贝利利的生物学父亲。”
萧寒正端着一盆温水从卫生间里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云开在念报告的最后一句。
萧寒为贝利利的生物学父亲。
萧寒为贝利利的生物学父亲。
萧寒的脚步猛地顿住,浑身一颤,手一抖,水盆从手里脱落,掉在地上。
“哗啦”一声,一盆水泼了出来,地上顿时水流成了河。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