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爽。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想干什么,想要什么了。
头很疼,快要爆炸了一样。
扭头看到景一刚才那么小心地放在广木上的大毛绒玩具,邵深发泄似的,走过去,一把将明哥抓起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还不解气,他又抬起脚,踢了两脚。
踢完之后,他觉得解气多了。
这才转身也离开景一的卧室。
白小姐已经不在楼下了,景一下楼后没有看到客厅里有人。
乔亚在厨房,接过她端来的饭碗和碟子。
“辛苦了。”景一想着自己吃过的饭碗要别人洗,总是需要说声谢谢的,“谢谢。”
乔亚笑了笑,“景小姐您太客气了,这是我的份内事。”
景一勾唇,也就没说什么。
这些豪门人家的家佣,都是分工明确的,而且还都是会表现的。
不管她现在跟邵深是什么关系,在乔亚的眼中,她现在是可以拉拢的人。
只是,她想说的是,乔亚你站错队了。
转身走出厨房,在门口,又碰到了陆菲。
陆菲只是生硬疏离地打了声招呼,“景小姐好。”
景一点头,“你好。”
两人擦肩而过。
景一笑了下,陆菲明显不喜欢她,但是陆菲跟乔亚不一样,乔亚肯定也不喜欢,但面子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真的很复杂。
反正,她不懂交际,也不善周旋。
喜欢的人做朋友,不喜欢的,不搭理就好了。
上楼回房间拿东西准备出门,在楼梯口碰到邵深。
“邵先生。”景一恭敬地打招呼。
邵深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朝楼下走去。
景一转过身看他的背影,如果这男人不是这么的霸道目中无人,其实挺好的,长得好,身材好,声音也好听,还有钱,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不好的。
她也是昨天晚上才真正的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
其实,她觉得自己挺笨的,舍友知道他,校友知道他,china人民知道他,唯独她,不知道。
原来,在云城,说了萧寒,就是他邵深了。
难怪这么的狂妄自大,因为他有这样的资本。
回房间收拾了一下东西,景一匆匆下楼,虽说这会儿时间还早,可是走到有公车的地方坐车,再到学校,时间也不会太富裕。
她想自己估计要再花一笔钱,买一辆自行车了,这样上下学也方便。
其实最好是买个电瓶车,可是电瓶车要好几千,她不舍得。
邵深在客厅里坐着,昨天他没上班,今天这身打扮,看起来像是要出门。
黑西裤,白衬衣,干净得令人想要扑过去咬一口。
说实话,她以前总觉得男人穿白衬衣很傻,一点都不好看,可是今天,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也可以把白衬衣穿得这么的有味道,干净极了!
他手腕上的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简直都能闪瞎眼。
景一一直都想要一块表的,从小,她都想要一块表,后来好不容易攒钱,买了一块小电子表,花了五块钱,用了一年多,后来坏掉了。
再后来,她又买了一块腕表,花了99块钱,可是没戴多久,居然丢了,为此她难过了好久。
之后就没舍得再买过腕表了,怕丢,怕浪费钱。
现在她卡里虽然有一百万,但她却不敢动。
因为这钱来得不踏实,她怕有一天人家要回去,她如果给花了,拿什么还?
所以能不动用,就不动。
腕表这种奢侈品,还是以后工作挣钱了再说吧。
邵深虽然是在沙发上靠着看报纸,可是眼睛却并没有在报纸上,心思更没在。
眼神是飘的,心思也在天上飞着。
他用余光看到景一在盯着他看,他不由得有种洋洋得意的感觉。
怎么样?你男人长得还不赖吧?
正在享受目光沐浴的某男,突然觉得身上一凉,抬起头,光去哪儿了?
景一已经背着包走到了门口,抬步再跨一下,就出了屋子。
“景一,站住!”
景一的脚刚抬起来,身后陡然响起这么一个阴涔涔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她连忙扶着旁边的门,这才站稳。
她转过身,邵深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距离她不到两米远。
他盯着她,那深邃的眼眸里,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这男人,又要做什么?
邵深微眯起眼睛,朝前跨了两步,大手一伸,抬起来,景一还以为他要打自己,下意识就撇过脸,闭上了眼睛。
邵深皱眉,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捏了捏,“你干什么?”
预期中的耳光没有落下来,景一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还有些茫然,视线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看了几秒钟,她摇头,“没什么,邵先生有事?”
邵深俯身,凑近她,他鼻孔里呼出的温热气息,悉数喷洒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真没事?”他继续朝她凑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
终于没有再看到令自己不舒服的赤红,他这才直起身,瞬间就换了脸,手也迅速的从她的肩膀上拿开,抬步朝门外走去。
身后,罗浩进步跟上,手里拿着西服外套。
景一挠了下自己的耳朵,这男人神经病啊!
下一秒,她却听到已经走出去好几步远的男人开口说:“上车,我送你去学校。”
景一一愣,他送她?
不要!她情愿步行!
……
到底还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其实根本就不敢拗。
景一乖乖地,老老实实地坐上了邵深的座驾,前往云大。
一路上,车内四个人,司机,副驾座的罗浩,后排景一和邵深,零交流。
也许罗浩和司机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沉默的氛围,可是景一显然很不适应。
她这一路上屁股都跟长草了似的,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大门口,她连忙开口说:“车子就停在这里吧,我从这里下去。”
可司机没停车,也没出声。
罗浩和邵深均是沉默。
车子愣是速度都没减,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云大的校园内。
景一的黛眉皱成了一团,这男人什么意思?她都说停车了,怎么还开车啊?
不知道司机姓什么,叫什么,所以她只好拍了拍车座,“你好,停车吧,我到这里下车就行了。”
司机依然没有理会她,甚至放佛压根都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这到底搞什么?
景一扭头又去看邵深,他闭目在车座上靠着,假寐,姿态慵懒而又欠抽。
“邵先生,为什么不停车?”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
终于,车子在学校的行政办公大楼前停了下来,景一皱了皱眉,怎么停到这里?这是老师们办公的地方,她上课又不在这里。
算了,人家都已经送她来上学了,她也不能要求那么高。
推开车门下去,脚刚挨着地,就听到邵深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不说声谢谢吗?”
景一的脚一顿,差点一头从车里栽下去。
稳了稳身体后,她站在地上,转过身,嘴巴刚张开,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紧跟着是有些耳熟的男低音。
“邵先生,您过来了,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景一本能地转过身,“罗校长?”
罗校长先是一愣,随即笑米米地说道:“景一啊,你跟邵先生一起过来的。”
校长认识自己?景一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随即她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自己现在在整个云大可是风云人物呢,毕竟要知道,这挂着邵深表妹的头衔,那可不是一般人想要挂就能够挂的。
其实,她到现在都挺纳闷,为什么她就成了邵深的表妹呢?
“罗校长好。”
罗校长点点头,然后去看向车内。
罗浩也推开车门下去,站在后车门口,邵深这才不紧不慢地从车里下去,站在地上。
“邵先生,谢谢您在百忙之中抽空来云大。”罗校长客客气气地说道。
景一皱了下眉,看这样子,邵深今天并不是特意来送她上学的,他本来也是来云大办事的。
难怪车子会一路开进来,停到这里。
太过分了,害得她自作多情了那么长时间。
“罗校长,好久不见。”邵深语调冷淡地说道。
他一抬头,罗校长先是一愣,随即连忙伸出手,邵深懒洋洋地抬手,握了一下便收回去,明显的敷衍了事。
“邵先生,您的脸……这是怎么了?”罗校长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景一心头一颤,这个罗校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还是开溜的好!
于是转身,拔腿就走。
刚走了没几步,她听到邵深的声音响起,他说:“家里养了只猫儿,有些调皮,给抓的。”
“啊?猫爪子抓的啊,看起来挺严重的。”罗校长唏嘘,这只猫可真够胆子大的呀!
“可不是,都毁容了。”邵深也跟着叹息。
“邵先生可得去医院看看。”
“已经两天了,不碍事。”
“那可不行,这可不是小事,被猫了,狗了等咬或者抓后,只要皮肤破了,就不能掉以轻心,狂犬病毒是会侵入人体的,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邵深朝景一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点头,“罗校长说的是,那我这必须去医院看看了。”
顿了下他又问:“那罗校长,你是学医出身,你说那这猫儿要不要也送去医院打一针?”
“之前这猫注射过款犬疫苗吗?没有的话,就必须去打了。”
邵深点头,再次看向景一,女孩已经放慢了脚步,显然,在偷听,“那看来我应该带她去医院也打一针。”
一旁的罗浩,嘴角抽了几下,极力地忍着没让自己笑出来。
景一的太阳穴使劲地跳着,他居然说她是猫?还要给她打狂犬疫苗?
太过分了!
“景一,你下午有课吗?”邵深突然问道,“没课的话,一起去医院。”
景一停下来,手指一根根攥成拳头,这男人,简直可恶极了!
罗校长想了一下连忙说:“下午医学院没有课。”
下午医学院没课?
景一皱起眉头,她怎么记得下午明明四节课呢?
难道说是她记错了?
不可能啊,课程表她可是背得滚瓜烂熟的,不可能记错。
正在她纳闷疑惑的时候,听邵深说道:“中午下课给我打电话。”
“我——”
等景一转过身的时候,邵深跟罗校长已经说笑着朝行政大楼走去了。
景一动了动嘴唇,嘟囔了一句,“自大狂!”
……
邵深来云大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作为邵深在云大最亲密的人物,邵深的亲亲“表妹”景一,都还不知道他来云大做什么呢,别人都知道了。
此时,景一正在学校食堂吃最便宜的包菜盖浇饭。
“你们听说了吗?邵先生来我们学校了?”
“听说了,以前听说校长请了很多次,人家都不来,这次终于请到了。”
“那可不是!人家邵先生日理万机,时间就是黄金,每一秒都哗哗的钱,怎么可能来我们学校做什么演讲,校长也是脑子有问题。”
“可是今天不是来了嘛!”
“你知道什么呀,人家来是要给我们学校医学院捐助钱呢,不是做演讲。”
“什么?给我们医学院捐钱?不是吧?真的假的?那是不是我们终于不用住现在的烂破宿舍了?”
提起医学院的宿舍,医学院的学生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宿舍楼破旧不说,关键是冬天没暖气,夏天没空调,而且又临着马路,特别的吵,而且还特脏。
一届一届的学生抱怨,可是学校哪有那么多资金来盖宿舍楼,更何况,一旦一个学院要盖宿舍楼,别的学院肯定也都是事儿,所以就一直这么凑合着。
邵深来医学院捐钱?
她能不能跟他商量商量,给她家乡捐钱建个像样的医院啊?他那么有钱。
正想着,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快看!邵先生!”
景一的嘴里刚吃了一口米,听到这声叫喊,一下子被呛住,猛地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