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掌中的手机,想到的是昨天在报社门口听到的一些话。漠成风发布了离婚声明被秦家人收了回去,而这件事漠成风已经知情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在这个圈子里混久了,他很清楚,强强争斗,最终牺牲的只是无辜者和弱小者。对盈束的那份感情虽然隐者,但还是有的,他不希望她落入圈套中。但很多事情,自己都不能确定,只能点到为止。
盈束当然不会知道这些,漠成风是不会让她操这些心的。
漠成风昨晚告诉她,今天什么都不要想,只要等着做他的妻子。妻子,没想到时光走过了几个轮回,她还能回到最初。
两点四十分。
森漠国际。
漠成风喊断了台上的发言。台上的高管一脸紧张,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
其实,他的报告毫无新意。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明天再说。”漠成风并没有如往日那般直白指出他的问题,而是道。眉目里没有一点平日的冷,唇上甚至还弯着笑意。
众人抹了抹眼睛。
他已站起,“内容没有新意,明天开会时要有所提升。”
众人张大了嘴。
往日哪个高管若是做得不好,得到的可不是这么简单的批评。漠成风舍得开工资,高管们动辄百万年薪,但也绝对不会对人客气,不好的马上开除,而且要求极高。
他走了出去。
门外,玄铁候着,适时递来了西服。
他拧着眉瞪过去:“这么脏能穿吗?”
玄铁愣了一下,看过去,衣服除了袖子有些微皱外,并没有脏的地方。而且漠成风平日里是不讲究这些的,莫说袖子皱了,哪怕就是衣服整个儿在泥里泡了他也未必在乎。
“我去处理一下。”他将衣服往回收。
“来不及了!”他一把扯过,这才将衣服穿起,往外就走。
玄铁快步跟了过去,他没听说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会面。
“大哥您去哪里?”
“接盈束,去民政局!”
“你们……”玄铁给吓狠了,一句话说不完整。漠成风似有些等不及,“还不去开车?”
“是。”玄铁应声,急急往外走,跑了一半又停下,“大哥,会不会太快了?”
“她十八岁跟的我,你说快不快?”
这么算的话的确不快。
玄铁向来知道漠成风风风火火的性格,他决定的事情就算盈束本人也未必阻止得了。最后,选择听话地走向地下车库。
漠成风理着袖子,也跟着往楼下走。走到电梯口处,电梯门突然打开,里面露出了秦蓝烟那张憔悴的脸。
来之前,她有涂过口红,鲜红的色。衬着这张苍白的脸,别有一种诡异之感。漠成风只冷冷地看着她,她却盈盈笑开,“成风,爸说要见你。”
后头,闪出的是秦庸那张沉得有些难看的脸。
会议室里。
只剩下秦庸和漠成风。
两人一个站一边,一个是权力的象征,一个是财富的象征,有鼎力之势。
“秦先生有什么事吗?”他抬腕看表,“等下我有急事要办。”
“急事就是和盈束去拿结婚证?”
秦庸的开口让漠成风有些意外,既而淡笑,承认,“是的。”
秦庸的指在袖口里拧紧,“漠成风,四年前的承诺我不能遵守了,如果你执意要和盈束结婚,我会让那件事满城皆知的。到时候毁的不仅是你漠成风,还有盈束。”
漠成风的脸僵了起来,“您言而无信!”
“没办法。你也承诺过要给我的女儿该有的幸福,可是她得到的却只是表面的虚荣,这么多年,你连同床共枕这一条都没有达到!这算不得对我女儿好,既然你不遵守,我也不会遵守!”
“……”
三点钟,盈束没有等到漠成风。
他大概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盈束猜测着,没有打电话。
三点一刻。
他依然没有出现。
她有些心惊,胸口突突地乱跳,仿佛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漠成风是一个极守时的人,说三点到拖到三点一刻已经很不正常。
她去打他的手机。
手机落在玄铁的手上:“大哥现在有重要的事情在谈,谈完后会给您回复的。”
她略略放心了一些。
只是,这件重要的事情直谈到五点钟都没有结果,漠成风的电话始终没有过来。
盈束等在片场外,看着大家慢慢散去,霞光满天。
风,开始冷起来,吹在光滑的手臂上,直浸肌体。
九点钟,漠成风依然没有来。
她再打电话,那头,无人接听。
再打,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