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一阵,撕开,看到了一张纸。
那纸是随意撕下来的,用恭敬的笔体写着一行字:真的不想知道盈可在哪里?她是你的小姨。
真正让盈束震惊的不是那行字,而是字体。那分明就是小姨的字体!
是谁!
漠成风吗?
她知道漠成风也曾用盈可的笔体把她骗回了家,但如果真是他,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开诚布公地跟她说,完全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这个人连小姨的笔体都知道,是不是代表着他真的知道小姨在哪里?
她无数次去读那几句话,仿佛看到一扇开启的魔门。推开,小姨就在尽头。
只是,这个人为什么要用如此隐讳的方式告诉她这件事?他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来找自己啊。
最后依然是要她不能对任何人说起此事,这越发显得送信这个人动机不纯。盈束不敢动心,只小心地将纸条装在钱包里,而后找了个公用电话亭去给征信社的人打电话。
“这是一个转接了几手的电话,最后一个使用者因为手机丢失所以再没有用过这张卡。”
这个人谨慎到让人生疑。
盈束决定暂时放下这件事,冷却一阵子再说。
然而,那个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当晚,她的手机邮箱里多出了一封邮件,里面什么都没说,只附了一张照片。
盈可的照片!
盈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根本没有拍过这样的照片,可以确定的是,这照片是之后拍的!
她疯狂地去打那人的手机,依然无人接听,她回复对方的邮件,邮件有如石沉大海。
盈束的好奇心被人撩了起来,头脑乱成一片。她再次掏出手机,去看那条短信,目光落在那个地址上。
她回了国。
在极短的时间内。
直到飞机稳稳地落在H市的机场,她才有了真实感。
知道自己这么做很疯狂,但她真的想知道盈可的下落。一出机场,她便按着那个地址去找人。出租车司机把她带到了一个四合院前,她站在门外踌躇好久,最终还是走过去敲门。
“谁啊。”里头,有女人的声音。片刻,探出一个女人的脑袋,三四十岁,打扮得极为朴素,一脸警戒地看着她。
“请问,这儿有个叫盈可的人吗?”盈束努力平息着激动,问。
“没有。”
女人说完要关门。
叭!
屋里传来一声响。
这响惊动了两人,盈束朝里探头。因为她的个子比妇女高出不少,所以轻易从她头顶张望出去,目光落在了里面另一个女人头上。
那个女人拥有一头光滑漂亮的长发,披着,像缎子一般。
“以后我一定要留一头漂亮的长头发,比你的还要漂亮!”
小姨说过的话突兀地传入耳内,在女人关门要走之际,她猛撞了进去。女人给撞得七歪八扭,破口骂人。屋里摔了东西的拥有缎子般长发的女人抬起头来……
“小……姨?”
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听到自己轻轻吐出这个声音。
小姨早已不是当年的青春模样,但也才近三十,比以前成熟了些,不过五官依然没变。
“小姨!”她再叫一声,无尽的喜悦和辛酸涌出来,她跑过去,顾不得面前的碎片,一把抱住了盈可。
盈可呆愣在她怀里,好一会儿才颤着指在她的衣角扯了扯,“你……是束束?”
“我是束束,我是束束啊。”盈束泪流满面,“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吗?我演了那么多的电视,拍了那么多广告,就是为了找到你,为什么都不来找我?”
“电视,广告?束束你做演员了吗?”
这些,对盈可来说陌生极了。
盈束简直不敢相信,“你不是最喜欢看偶象剧的吗?难道没有看到我拍的那部剧,是你最喜欢的导演拍的啊。”
“我好久……都没看电视了。”盈可轻轻地道,眼皮扇动着。想抱她却没有抱上去,只是垮垮地拉着她的衣角。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盈束才起身,抬头时,中年妇女已不知去向。
“怎么会没看电视?这里是你的家吗?你结婚了?还是……”
她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盈可,从二十岁盈可在她临盆时突然出现过外,他们已经四五年没见了。四五年,一个人怎么可以藏得这么深呢?
盈可一句都没答,拉着她进了屋。屋里打点得异常干净,摆设也得体到位,只是一应的电子用品都没有踪迹,有种脱离现代社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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