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卑微的态度去求他,还不吃不喝跪在地上几乎一整天,给丞相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印,他都无动于衷,最后竟然还当着府上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琴婉绫无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脸,那一巴掌真心疼,现在光想着都已经疼得快不行了。
其实她是知道的,当年三夫人在怀有她的时候曾经被贼人掳走,三日之后被人发现衣冠不整地昏迷在不远处的森林里,虽然过后三夫人一直澄清当时的贼人并没有对她怎么样,而且她本已怀有身孕,就算怎么样她肚子里怀的都是丞相的孩子,可出生后的她还是背上了孽种的罪名,再加上丞相一生妻妾不断,却只育有两个孩子,大概是没有一位夫人为他生得出儿子的缘故,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里,或许他多少也就此事直接迁怒于她这个‘孽种’吧,虽然她无从证实。
琴婉绫心里越发的苦涩,她从来与人无争,最后却还是落下这样一个下场。
道理谁都懂,得不到就去争取。
然而,即使她去争去取又有什么用呢?这么让人悲痛的前提下,他们只会越来越厌恶她。本以为她从现代过来,可以依靠现代的生存模式活下去,就算没有风生水起,至少不能憋屈。可上次她就是为了所谓的公平,想借着自己现代的开阔思想试图说服丞相,不料丞相听了博彦大怒,不仅让人暴打了她五十大板,还用鞭子差点打死了她的贴身丫鬟启儿。
琴婉绫内心不由“咯噔”颤抖了一下。
启儿,是她最后的依靠了。
所以,不管怎么样,她再也不会为了自己去争取什么,除非……
琴婉绫看了一眼从早上一直忙碌到现在的年纪还很小的启儿,不觉心头一暖。
一直以来琴婉绫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离开丞相府,另嫁他处,她并不是对这个府有多大感情,而是就算去了一个新的地方,也未必见得比这里好到哪里去。
赫王爷,不就是那个人人称之为被恶魔诅咒的王爷吗?
琴婉绫的指甲嵌入了肉里明显印出了血痕,她的心明明没有任何归属感,却每次都被他们折磨得拧着似的疼。
启儿忙完了屋里的活,又去帮琴婉绫沏了一壶清茶回来。
琴婉绫正在看着她门前不远处那个没人打理的鱼池发呆。
这是一个被放弃了的池子,池子周围的景观树早就长得七零八乱的了,也从来没有人打理,池里那几条大红鲤鱼,也只有琴婉绫会偶尔放些碎馒头。
早上的阳光斜射在池面上,带着波纹反射到她的脸一晃一晃的。
“今天一早凌王爷就带了人到府上送聘,如今还都在大厅忙着呢,”说的时候,启儿眼睛里一闪一闪的亮着,“还有张侍卫也来了,您说这次下聘这么重,看来赫王爷对这次的成婚很重视呢。”
琴婉绫走出房间,坐在池边的大石头上,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清澈见底的池水。
启儿在琴婉绫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着。
“小姐,咱们去庙里求个签吧?”启儿突然道,想想目光又黯淡起来,“只是我们连香火的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