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哆哆嗦嗦地应声忙碌了起来,没多久御撵就到了麒麟殿。
皇帝平日里是不住在麒麟殿的,只有身子不舒服的时候才会住在里头,按照钦天监的说法便是麒麟殿里有麒麟守护,任何病痛都会慢慢恢复,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皇帝在昏迷前临时改了地方,很多人都是到了才知道,可没想到良妃和五皇子竟然一早就等在了麒麟殿的外头。
良妃盯着黑暗的宫道早已望眼欲穿,御撵的黄色挂饰刚刚出现她便重重地拍了一把五皇子:“你父皇来了,还不快去迎驾!”
五皇子本来是靠着柱子在假寐,一听良妃的话瞬间睁大了眼睛,转头一看,御撵果然来了。
“父皇!”五皇子惊呼一声快步冲了过去,良妃走得没那么快,但也紧跟其后。
欧阳朗看着良妃和五皇子身后的一众大臣和宫女太监,不由心中一沉,没想到良妃不但猜到了皇帝会回哪个寝殿,还准备了这么隆重的阵仗。
看样子他没办法再装孝子了,只能和良妃彻底撕破脸皮才能保证南湘皇帝在立下遗嘱之前身边只有他一个成年皇子了!
“五哥,父皇身子虚弱,你不要这样大声喊叫,会加重父皇病情的!”欧阳朗跳下御撵挡在了五皇子的跟前。
五皇子用力推了一把欧阳朗,丝毫不掩饰脸上的野心:“你一直挡着本王做什么,本王可是父皇的五皇子,比你还要年长,你应当尊重本王,让本王和父皇见面!”
五皇子虽然依然很冲,可是说话比之前要有逻辑了,显然是得到过良妃的指点了。
欧阳朗面露为难地说道:“不是本太子挡着你,实在是身份有别,不好越过祖宗定下的规矩啊!”
五皇子加大声音道:“祖宗的规矩?怎么,我们南湘的祖宗几十年前就知道后世会有一个欧阳朗,所以给他特意开了规矩?”
欧阳朗没在意五皇子的嘲讽,而是耐心地解释道:“南湘从开朝以来便定下规矩,凡是帝王身子不适,太子必须随侍身侧,至于其他皇子则要看皇上安排。本太子也不想挡着五哥,只是本太子还没看到和听到五哥得到父皇允许近身伺候的旨意啊。”
欧阳朗在来的路上已经和大臣讨论过了,所以面对五皇子的时候并没有惊慌,相对来说还有些游刃有余。
五皇子显然被欧阳朗的话给震住了,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姗姗而来的良妃。
良妃走近后,欧阳朗规规矩矩地对着良妃行了一个礼:“儿臣给母妃请安!”
“七皇子不是当着皇上的面说太子之位是五皇子的,还说和五皇子兄弟情深,怎么都不会当太子的吗?怎么才这会儿的功夫,七皇子的称呼就从本王变成了本太子了?”良妃一针见血地开始指责欧阳朗。
“况且皇上身子不适,五皇子就算没有得到皇上允许也应当来探望皇上,不然就是不忠不孝之人。可七皇子却总是诸多阻挠,莫非你是想霸占皇上,囚禁皇上,然后篡朝夺位?”
欧阳朗摇头道:“儿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做啊,母妃万不要因为一时气恼就给儿臣按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儿臣是母妃看着长大的,也是母妃一手养大的,儿臣是什么样的人,母妃还不清楚吗?”
欧阳朗的言下之意就是不管他和良妃再怎么不对付,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母子,他荣耀就是良妃荣耀,他要是被定了谋逆的罪名,良妃也别想有好名声。
良妃一心想要当上皇太后,当然不会烙下话柄,她深深看着欧阳朗说道:“正因为本宫看着你长大才惊讶你会有这样的举动。你父皇身子不适就更应该让诸位皇子前来伺候,以尽孝道。”
欧阳朗依然摇头道:“不是儿臣不肯,而是父皇叮嘱过除了儿臣以外,谁都不能打扰父皇休息!”
“皇上最喜欢子孙满堂,绕膝寻欢,怎么可能下这样的命令?欧阳朗,你是不是趁着皇上病重所以假传口谕?你到底有什么居心,众位大臣可都在这里,他们是不会让你胡乱替皇上做决定的!”良妃再次往欧阳朗的脸上泼脏水。
欧阳朗看向良妃身后的大臣,微微抬起下巴道:“众位大臣既然在这儿,那本太子有几句话就应当嘱咐大家。没有父皇的圣旨,众位大臣忽然进宫是不是不妥?父皇钦定我为新任太子,大家都是知道的,也是见证了的,本太子应当有理由处置你们受人教唆,擅自进宫的罪责!按照南湘律法,在场的诸位似乎都能判一个斩立决,不知本太子的话有没有说错?”
众位大臣倒吸一口冷气,良妃咬牙道:“历代以来,立太子都要经过祭祀,叩拜,入宗庙等礼仪,可是七皇子一个都没做过,还不能算是太子!”
欧阳朗毫不客气地反驳道:“立太子乃是朝堂上的事,母妃虽然是四妃之首可也是后宫之人。祖宗规矩,后宫妃嫔不得干政,母妃还是小心为妙,免得被有心人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