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消息传来?
而在宫外,各坐王府之中,更是夜灯长明。
即便夜色逐渐深了,却还是许多王府里不断有人进出,隐约间,可见一座座府邸之内,那些王爷在诸谋事的伴随下,脸上时而兴奋,时而又沉重。
可见明王这一遭,牵动了太多王爷的心。
京中各道门就更不用说了,现在他们的日子不好过,在京中几乎已经被限制了出行,上清山驻地听闻明王来京之后,便当时一个个脸色发白,岂料才到晚上,宫里就传来了明王斩宁郡王的消息,顿时让这些人眉飞色舞。
很多人当场断言,这便是狂妄的结局,自作孽,不可活!
但无论如何,明王的结局,只要不落定,便没人能心安。
或许,反而只有明王府本身,此刻倒是安静的,这座府邸之中,宁儿和青青两人皆还茫然无知,明王此刻的情况。
青青看了下午的场面是有些担忧的,不过宁儿却是相信墨白绝不会有事。
所有人都在等着,却没人想到正在御书房里的墨白,却依然没有低头。
御书房里,皇后中毒一事,显然定武也事先不知,他黑着脸,浑身上下都透着煞气,已经很长时间严重只有阴晴不定,没有出声。
终于他慢慢稳住了心思,将目光再次放在了那满身杀意的墨白身上,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眉心又紧紧皱了起来,看着墨白的眸光再次开始变的深邃:“所以,你要反朕,便是因为你母后?”
墨白真的觉得悲哀了,说了这么多,最后无论是谁都敌不过他心底那深深忌惮。
直到此刻,他最关注的依然是墨白造反和谋逆的事实,依然在试图证明这一点。
或许这便是帝王的自尊心吧,他要对付墨白,他没有错,他必须证明自己没有错。
“您真觉得这四分五裂的国家,山河破碎的国土,民不聊生的大夏,有什么值得我谋反的?”墨白神色也淡漠下来:“不过也无所谓,您坚持认为我反了,那便当我反了就是!身为皇族,我已经无愧身份了,尽力了!”
“你尽力了?”定武帝却听的刺耳:“你凭什么说尽力了?朕的国家,是朕在治理,就凭你闹出的那点小动静,你也敢居功自傲?连朕都不放在眼里。”
墨白抬眸看着他,不理他的疑问,慢慢道:“旗蛮入侵,国朝内忧外患,您攘内安外,结果民心尽失,您一向自诩英明,最擅隐忍,如此情况下,先外而内,已是众望所归,我将王妃送到您面前,给您契机,借我与王妃的联姻来联合南军,结果您放着这收拢民心的大好机会不要,反而任由宗人欺辱王妃,反被林氏占了先手。”
“荒唐,你以为朕乃顽固,任凭外敌欺辱,也不为国家着想,不与贼人合兵。你岂想想,朕一旦主动联合南军,便等于在向天下人承认给他的合法地位,让他们从此名正言顺的占据半壁江山!此例一开,将后患无穷,今后天下人岂不有例可循,人人敢反。而且,你以为就算合兵了,他们就真会拿全部家底去抵抗旗蛮?笑话,最终打旗蛮的还是朕的人,他们只会偷奸耍滑,趁机快速扩张!他们一再鼓捣着要举国而战,你也和那些愚民一样认为他们是忠肝义胆?愚蠢,他们当然包不得朕和旗蛮举国而战,打的越激烈,民心是有了,可朕的实力打没了。到那一天,就算胜了,这江山也是他的。”定武一甩袖子,盯着墨白的眼神再次有了神采,却是愤怒:“你有些小聪明,就自以为看透了天下大局,殊不知你还差得很远!”
墨白闻言,没有多说,只是再道:“道门阳奉阴违,我几次三番以身犯险,海上一役,四十宗师联手刺杀我,您隐忍那么久时间,终于民心所向,您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一拳打得百拳开。今后内有国朝万万兵,外有我白长青的道门实力,结果您怎么做的?再次放弃,我险死还生,半生寿元丧尽,换来的就是这般结果!”
“哼,鼠目寸光,尔以为朕当真是被林贼用民意所要挟?岂不知此实乃林贼激将之法,他巴不得见到朕因受不得要挟而动手,好陷朕于不义,朕岂能真如他所愿!道门不过小患罢了,何时收拾不得?”定武再次冷哼。
墨白闻言,心彻底凉了,嘴角挂着嘲讽低下头去:“陛下如此雄才大略,那陛下,您既然什么都看透了,您最终又能怎样?旗蛮能不打吗?林氏能不联合吗?这大势所趋,您能挡得住吗?您挡不住,只能看着自己手中的实力一点点的被挤压,然后继续等待机会。”
“朕……”定武张口就道,却话到一半,便脸色铁青,眼中杀意惊天的盯着墨白,但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墨白抬头,不再多说,垂下头:“我之所以不回来,是因为我与您的路不同,我知道我一旦回来,必然会自缚手脚,甚至处境不妙。我很清楚自己的结局已经注定了,您放心,我不会谋反,就算有一日我真的做皇帝,也绝不会是接过您的皇位!您如果要杀我,可以下令了,不过如果我没猜错,您恐怕现在不会杀我,至少也得等到联合谈判之后,才会要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