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一脚,我都害怕自己整个儿会不会漏下去,这他妈是多少年的建筑了呢?
“到了,就是这家……”老二敲了敲门,自报家门,门这才“吱吱呀呀”地打开了,面前站了一位眼窝深陷,面色蜡黄的妇人,皱着眉头,充满警戒之意地打量着我们。
“嫂子,这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韩小天。”钱辉向她介绍着,我冲她微微点头,她这才慢慢地打开门,放我们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大概有30多平的房间,屋子里面紧紧地摆放着锅碗瓢盆还有生活用品,而屋子中央就是一张床,“哎呦……”一声传来,那床上的人整个儿被蒙到了被子里面。
“哎呦!”又一声响亮的嚎叫,让我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张靓颖的海豚音。
“越来越严重了,都不知道还能活几天……”他老婆坐在一边,捂住嘴巴,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我们家孩子才五岁,这让我一个女人怎么办呢?”
我终于明白了老二让我来的意思,看到此情此景,也确实有些惨,怎奈何他之前犯下了恶业深重的原罪,一切后果都是前因所种!可这究竟是怎么啦?
“我可以看看他吗?”就这么地蒙着被子也不是一回事儿,我如果不看看他本人的话,也无法了解具体情况。
她老婆擦了擦眼睛,“可以,只是,你别害怕……”床上的被子慢慢地在我眼前滑落下来,一阵腐臭袭来,我捂住鼻子,虽说我和老二都是在医学院里面受了几年“停尸房”熏陶的人,但闻到这个味道,还是忍不住想要呕吐。
我也终于看到了躺在了床上的王总全貌,只是,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把他定义为——人了。
那一绺一绺的头发,好似一茬茬的韭菜,毫无章法地长在了他的浑身各处,他只穿了一条内裤,全身竟然都被这头发长满。
“啊……”他张开了嘴巴,顿时流出来一团仿佛肥厚的水藻般的头发,浓浓郁郁地堵在了嘴巴里面,并且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开始溃烂了!
“疼……”他口齿不清楚地说着,那团头发在他的嘴巴里面几乎把口腔堵得严严实实的。
他的手开始骚动起来,胡乱地抓着浑身各处,“啊……”又是 一声惨叫,一绺长发竟然被他整个儿的连根拔了出来,根部还连带着那模糊的血肉!
可还没等缓过神儿来,在那刚刚被拔出来的一个血窟窿里面,那黑色的头发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冒着,不行,我要吐了……
我和老二实在忍不住了,就跑到二楼的公共厕所间,对着便池剧烈地呕吐着,几乎马上就快要脱水了。“你没事儿吧……”嘟嘟飞到我身边,帮我拍着背。
“看这样子,他真是得罪人了啊…….嘟嘟有些凝重,此刻捂住了鼻子嫌弃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虽说刚出师,但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是可以看出来。这分明就是苗疆特有的一种蛊——头发蛊,并且属于蛊法当中比较阴险的一类。
头发蛊,倒不是说用头发来炼蛊,而是将毒物养在头发里。
这种蛊术是在从苗女3至5岁的时候开始用蛊油蒸其头发,然后慢慢将蛊毒和蛊虫浸润进她的头发中,历经一年左右才能完成一个前期的工程。
这种蛊靠吸食处女的精气存活,种了发蛊的女子的头发在将来的时间里都会比正常人要黑亮柔顺。
这个蛊因为它的特殊性,苗人是不会轻易用在自己的子女身上的,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苗人都有养女。
大概是被蛊毒所害自己生不出来,或者各种其他原因,苗人就会收养养子或养女,他们通过出外游历帮别人下蛊救人而换回养子或养女,但大都以养女居多。
有些老巫婆就会对自己的养女下发蛊,而当告别女孩告别少女之身后,取其头发磨成粉末,对目标人物下蛊,便会变成王总此时的情况。
我看着王总的头顶,此时已然长满了黝黑发亮的毛发,都快披肩了,再也不用带假发了,但我想他此时对自己这一头秀发好像并不值得开心吧。
“嫂子,王哥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我看着王总的老婆,问道。
她抹了把眼睛,叹了口气,“当初他卖那些个产品,我就告诉过他不要卖,遭报应,遭报应,你看看报应不来了,他做了这么多年了,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女人说完之后,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