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转过身将病房里的另一把椅子拖到了窗户下,自己坐了下来。
李千蕊看着他们,心里突然涌出了一股强烈的落差感。
自从她醒来之后,这个男人对她虽然仍然温和体贴,可却像是隔了什么东西,甚至,他整个人都好似比从前更深沉了,变得难以揣测,琢磨,她已经不太能看懂他了。
尤其现在,他跟温薏出现在同一个空间里,哪怕他们没有任何的对话,甚至是眼神的交流,可跟她比……他们显然更像一个世界,一个阶层的人。
温薏见李千蕊痴痴的看着静坐在窗下的男人,像是已经忘记了这病房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不由觉得好笑,于是真的笑了出来,边笑边凉凉的道,“我说李小姐,他那张脸就是再好看,看了五年,也该腻了吧?”
李千蕊听到她的声音,这才猛然的收回视线,讪讪又尴尬的看着她,连苍白的脸都涨红了几分,“对不起温小姐……我刚才在想事情。”
温薏懒得开口。
李千蕊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开口,“温小姐,我真的不知道……李儒他……是你口中已经过世的丈夫。”
温薏要笑不笑,“是么。”
李千蕊急急的回道,“你当初一直是说你丈夫已经过世了,我就以为已经打捞了尸体确定了死亡……你才会说过世,我没想到,他只是失踪……”
她的确没有说过。
那样的事故,搜救队打捞几天无果,即便失事的当时没有没有立即死亡,估计也很难再活下来。
何况她当初虽然对李千蕊抱有一点惺惺相惜的好感,但以她的性子,是不可能交心到推心置腹的程度,对于墨时琛,提的也只是蜻蜓点水,并没有说什么详细的。
她的确没有说过她的丈夫没有捞到尸体,只说江城是他出事的地方,所以每年冬天,她都会过来一趟。
她也的确没有提过任何关于墨时琛的信息,年纪,长相,身高。
温薏手指慢慢的转动着她手腕上的镯子,“哦?就算你不知道他是谁的丈夫,就可以私自把昏迷不醒的男人扣下,既不试图联系他的家人,也不报警?”
“我……”李千蕊低下头,表情有些难堪,又有些说不出的踟蹰,过了好一会儿后,她终于很轻的回答了,“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了。”
病房里很安静。
温薏始终面如凉水。
墨时琛微微垂首,把玩着搁在膝盖上的手指,看不出情绪。
Aleb立在温薏的身后,除了面无表情,就更不可能有什么其他的表情了。
李千蕊很艰难般的继续断断续续的解释,“当初……我一个朋友要出国,我去机场送他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李儒……”
温薏似笑非笑,“一见钟情了?”
李千蕊又咬住了唇,但还是点了头,“我……虽然只见了一面,但我第一眼见他的时候,就觉得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她勉强的笑着,笑里又带着泪,声音轻得不能更轻,“虽然这么说很无耻,但我当时就觉得……这辈子再也不会出现一个男人,让我这么动心和迷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