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门官司的时候,跟在许容身边的那只鬼却发现,他丢失的那颗珠子,居然钻进了许倩体内。
这真是闻所未闻!
确定这一点后,乔安笙除了无奈之后还是无奈。
慧远大师也说过,这颗珠子是他的也不是他的,现在这珠子突然跑到别人身体里去了,难道意思就是它另外找到别的主人了么?
与此同时,许倩种种表现也非常令人不解。
她自从被乔安笙救醒之后,就像是认主似的,一天到晚缠着他不放,乔安笙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简直让人烦不甚烦。
这么说并不是因为乔安笙嫌弃她,而是因为乔安笙自拜了慧远法师为师之后,就慢慢习惯了和尚一样寡淡的生活,就连酒肉都是不沾的,更别说女色。
许倩的性情再淳朴,但总归还是女的不是?
所以每每看到许倩一接近自己,乔安笙心里就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等他好不容易摆脱许倩从那个叫槐树坳的村子里逃出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出了村子乔安笙就没耽搁,直接回云驾山把丢了佛珠的事儿告诉慧远法师了。
哪晓得慧远法师听了却并没有表现得很惊讶,而是直接把他领到山后的一口水井边,把乔安笙的手指挑破挤了三滴血进去,又叫他今日夜里用这井水洗了澡再去睡觉。
结果,当日夜里乔安笙就做了一个特别冗长的梦。
梦中的具体时间不可考,只知是在古代。他真的落了发变成了个光头和尚,跟着师父在一座小庙里修行。
其时人间战乱不断,民不聊生,他和师傅修行的小庙里也经常有逃难的平民光顾。乔安笙和师父本着佛门弟子普度众生的胸怀,一次又一次接济那些难民。
渐渐地,来到小庙的人越来越多,靠他和师父化缘得来的那点口粮根本就坚持不下去。于是乔安笙便带着一部分难民在小庙后面开垦了一片荒地,想靠自己的力量帮助更多的人。
但是从开荒播种到收获,并不是一段短的时间,就在难民越来越多,挨饿的日子也越来越频繁时,年迈的师父终于坚持不下去,先他一步走了。
乔安笙并没有灰心,他每天忧心忡忡地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难民,坚持一个人把所有的活儿都揽了下来,起得最早的一个是他,睡得最晚的一个也是他。
不想天不从人愿,战难还没有结束,天灾又频频发生。六月的天,小庙所在的这个州县竟接连三个月滴雨未下,地里种下的庄稼接连枯死,就连水也快没得喝了。
在庙中落脚的难民中接连有人饿死,绝望的恐惧笼罩在大家心头,渐渐让所有人都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连乔安笙自己也被一场大病折磨得倒了下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活不下去时,突然有一天夜里梦见他窗外的那棵桃树化成了一个容貌美丽的姑娘,那姑娘步态翩跹进入他房中对他娇羞一笑,说自己受他恩惠多时,今日是特地来报答乔安笙的。
此时的乔安笙已经病得奄奄一息,只凭着那姑娘将他从床上扶起来,又嘴对嘴地朝他口中哺进了些什么东西,乔安笙顿时觉得一股清新之气瞬间涌进了自己的四肢百骸,第二天早上醒来,病就已经全好了。
接下去的日子,那姑娘就经常趁乔安笙睡着时出现,不是帮他洗衣裳就是帮他做家务,把道行浅薄的乔安笙骇得一愣一愣的。
就在这时,外面的环境也突然变得好了起来。战乱停止,天灾结束,难民该走的走,该散的散,最后却还留下十来个,都是跟乔安笙一样孤儿,说是走也没地方去,所以不走了,还要拜乔安笙为师,和他一起长伴青灯古佛。
乔安笙默念一句‘阿弥陀佛’,怜悯地看了他们一眼之后,也就将他们留了下来。
寺庙中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祥和,乔安笙便想那古怪的事儿也该去了罢。
不想当日夜里他便被一阵哭声惊醒,睁开眼便见他梦中所见的姑娘流着眼泪坐在他床头,一脸伤心地看着自己。
乔安笙平日恪守清规戒律,从未沾过女色,此时乍然一见这个女子,顿时骇得从床上弹了起来。
女子看他这幅作派,顿时哭得更伤心,说乔安笙已然答应等灾难过去之后便还俗与她长相厮守,如今却收众多徒弟又是为哪般?
可乔安笙却并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许诺,甚至连那女子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得知这个情况,那女子哭得更厉害,还把当日乔安笙从病中醒来时的情景跟他复述了一遍。
可是乔安笙却还是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