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来日方长,这些事都不重要,还是让李太医赶紧去看看天扬的伤势吧。”
原来陈夫人身后的那位,是太医。
侯老夫人忙安排下人领路。她看着太医的背影,心里却是酸得不行。
陈夫人除了是骠骑将军陈天扬的母亲,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威远侯夫人。
同样是侯府,这威远侯真是如同其封号名字,比长安侯府要威风多了。
而陈天扬躺的房间里面,苏昭宁和苏瑾瑜都在其中。
苏瑾瑜是不乐意苏昭宁进来的。他在意礼法,觉得苏昭宁进来于理不合。可是陈天扬是为苏昭宁受伤的,又一直都没有清醒过来。
苏瑾瑜理解他二妹妹内心的担心和内疚。
若她不进来,也会一直在外面等。与其这样,他更愿意她在自己身边,他可以随时安慰开解他二妹妹。
坐在房间里,苏瑾瑜时不时起身去摸了摸陈天扬的额头,又看了看陈天扬包扎起来的伤口。
这些事,原本是女子做更细腻。
但是苏瑾瑜觉得,他如今才是最适合做的一个。
丫鬟来,他不放心,怕照顾不好陈天扬。苏瑾瑜知道如今的陈天扬,有多么凶险。
若是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就……
而若是让他二妹妹苏昭宁去照顾的话,苏瑾瑜觉得怎么也找不到一条礼法来让他说服自己同意。
要知道,骠骑将军府的这桩婚事是已经拒了的。
当然,婚事是可以再谈。
但是,现在不是谈的时候。
苏瑾瑜的内心其实有些挣扎。
他虽然没有花费心思去想,但很明显陈天扬今日的表现已经充分表明了是喜欢苏昭宁的。
这种喜欢是真切的,是真真实实发自内心的。绝对不是苏瑾瑜之前误解的那种带有目的性的。
可是,苏昭宁和陈天扬真的合适吗?
陈天扬能护好他的二妹妹吗?安怡县主那个麻烦真的不会再是麻烦了吗?
这个想法,在陈夫人进来之后,苏瑾瑜觉得更强烈了。
陈夫人原本欣赏苏昭宁,并且尚算爱屋及乌,尚算喜欢苏昭宁的。
可如今面对一个让自己儿子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的女人,陈夫人如何还有多少好脸色。
她沉着脸就到了陈天扬的床边,完全忽视了苏昭宁和苏瑾瑜的打招呼。
她眼中只有儿子和太医,陈夫人恳请道:“李太医,麻烦您了。”
李太医上前之后,陈夫人甚至觉得苏昭宁在旁边是碍眼的。她有些不耐地看了苏昭宁一眼。
苏昭宁并没有在意陈夫人的不善态度,而是默默地避让到了一边。
这是一个母亲的心思。苏昭宁觉得不是不能理解的。
相反,她觉得她很感同身受。
因为,她为什么不喜欢陈天扬,为什么躲避陈天扬?
是因为她觉得陈天扬会给自己带来潜在的伤害。
而如今她知道自己在陈夫人眼中,就是一个已经存在,已经把潜在伤害落实到对方儿子身上的罪魁祸首。
有了陈天扬的这个伤,陈夫人怎么讨厌她都是不为过的。
对比陈夫人的态度,苏昭宁如今在意的只有那昏迷不醒的陈天扬。
他怎么样了?他还会醒过来吗?
苏昭宁真的很内疚、很内疚。
她不该去阻止陈天扬教训苏瑾轩的。她也不该去激怒苏瑾轩。她自己是隐忍到了极限后决定不再隐忍。她却忘记了其他人也有极限。
虽然苏瑾轩对她的恨意从来就是被其他人刻意煽风点火的,但至少在那种情况下,她的漠视就是一种激怒。
这种激怒早就了苏瑾轩的那一刀。
而且,陈天扬喜欢她,她是知道的。因为他喜欢她,所以他才要用胸膛去直面挡刀。
他听到她关心的话时,眼中的欣喜,让苏昭宁觉得更加内疚。
如果她之前不那样拒陈天扬于千里之外,是不是他就不会选择正面挡刀的方式来救自己?
苏昭宁没有办法不怪自己。
任何一个人在那种情况下,亲眼目睹了别人为自己付出一条性命之后,不可能还能够安心自在。
人心的都是软的啊。
苏昭宁的心也不例外。她坚强,但并不是铁石心肠。
她不喜欢陈天扬,但不代表她想要陈天扬死。
如果陈天扬真的醒不过来了,苏昭宁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自己的良心。
她会内疚一辈子。
今日的这个情景,陈天扬为她挡刀的情景,恐怕她再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