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你过来,不过是与你话话家常而已。”
徐致远颇为受宠若惊,忙道:“多谢侯爷看重。下官一直回京后一直未能拜见过侯爷,若是有时间,希望能上门拜访一番。”
“你我即将是亲戚,徐副尉上门,本侯自然是欢迎的。”南怀信有意为之地说道。
苏昭宁没有想到竟是南怀信邀了她这并不亲密的大舅父过来的。
她听他与对方交谈,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矛盾。
是,她是一直都很期待亲情的温暖。她也确实曾对这位母亲的亲兄长、自己的亲大舅抱过希望。
只是此事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对于这种不把自己视作亲人的亲人,苏昭宁其实不想再有所来往。
她心底或许仍有些微末的盼望,但既然实现不了,她便宁愿去忽略、去遗忘。
南怀信将自己和苏昭宁蒙圣上赐婚的事情说出来,势必对徐致远造成一定的冲击。
苏昭宁既希望徐致远说点什么,又不想他说点什么。
他是她母亲的亲兄长。她如今即将嫁做人妇,她当然希望能多收获一个娘家人的祝福。
可是如果这种祝福只是建立在对南怀信身份的基础上,苏昭宁还需要这种祝福吗?
所以苏昭宁此时看着徐致远的目光十分复杂。
被审视的徐致远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他只是在全神贯注地想南怀信这句话。
他是个武将,性子耿直,脑子也更为简单。定远侯爷这句话是在暗示什么吗?
徐致远直接问道:“下官冒昧请教,侯爷此话何意?”
“陛下已经赐婚本侯与长安侯府苏二姑娘。”南怀信望向面前的徐致远,目光意味深长,他道,“本侯似乎曾经听说,长安侯府的二夫人是令妹?”
“是。先二夫人是我亲妹妹。”提到自己的妹妹,徐致远情绪有些低落。
他并没有从南怀信的这句话听出巨大的机会。
要知道,苏昭宁是他外甥女。南怀信说他与苏昭宁蒙圣上赐婚了,那就代表堂堂定远侯爷都是他的外甥女婿了。
徐致远并不是个热衷于趋炎附势的人。这也是之前他的夫人能成功中伤苏昭宁的原因。
所以,耿直的徐致远便直接答道:“不瞒侯爷,自舍妹去后,下官与父亲,都与定远侯府甚少来往。”
听了徐致远的话,苏昭宁心中又是一阵五味繁杂。
这人倒是实诚。并没有因为自己即将改变的身份,而变化态度。
只是,既然他是个这样坦诚的性子,为什么初见对自己热络如斯,后面又……
苏昭宁有些不愿意深想。
她还是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母亲的娘家人。
很快,她也就知道答案了。
只见南怀信将一个锦盒放到徐致远的面前,问道:“徐副尉可见过这盒中之物?”
徐致远将那锦盒打开,看向里面的东西。
里面放的乃是三样物品。
箭囊、匕首外鞘和刀柄垂着的绣字流苏。
这三个东西做得都很是精细,也正好自己用得上。
徐致远顿时有些想歪,他不由得抬头看向南怀信问道:“这莫非是什么人用来欺瞒侯爷的物件?对方说这是下官的吗?下官敢发誓,此物下官完全没有见过。”
徐致远说的时候,还特意将那三样东西都拿到手中一一仔细观察了一番。
他看完以后,又十分肯定地补充了一句:“这不是下官的。”
那三样东西,真的就是他的。
是自己送给他这个大舅父的。
苏昭宁突然明白,她与徐志岩的生疏是有原因的。
南怀信的声音在徐致远和苏昭宁耳畔响起:“这真真切切就是徐副尉你的。这是苏二姑娘初次登门是为你精心准备的礼物。”
“怎么,原来外甥女送的东西,徐副尉都不看一眼吗?”南怀信这话说得平常,但话语中的意思,却让徐致远汗颜。
他尚没想到如何回答,南怀信又说话了。
“徐副尉,本侯觉得,无论和一个人有什么矛盾,都不应当延伸到对方的子女身上去。更何况,那下一辈还是自己的外甥女呢?”
“徐副尉,不知如何令妹如果在泉下知道你直接就把这些东西扔出了府外,她会何种心情呢?”南怀信用话刺起人来,丝毫不亚于苏昭宁的功底。
只听他轻描淡写,嘴边甚至还带了一丝笑意地问道:“莫非徐副尉是觉得会开心?”
徐致远一张脸顿时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