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叮嘱道:“既然是菜,陈掌柜还是装在食盒里带过来吧。”
陈掌柜这次听懂了,忙点头。
待内间的门关上了,南敏行一边夹肉吃,一边好奇地问:“娘,你真看到那纸团是掌柜身上掉的?”
“我怎么好像看到是从窗子里飞进来的?”南敏行怀疑地看了一眼窗子外面。
侍卫躲在树的反面,自信南敏行绝对发现不了自己。
只不过,他清晰地听到苏昭宁回答:“窗子里怎么会进来纸呢,敏行你看错了。这大冬天的,树上最多就会掉叶子,掉纸,那得是多么不正常的树啊!”
“喔……”南敏行长长地应了一声。
他突然抬起手又指向窗外,肯定地道:“娘,我真的看到了纸是从窗外进来的,所以那棵树肯定有问题。”
“是,这样有问题的树,敏行不要管了,我们来吃东西。”苏昭宁领着南敏行坐到桌边,用筷子夹菜吃了起来。
她现在知道四皇子一直派人在保护敏行了,但她心底的担忧一点也没少。
原来敏行有时候的做事不计后果并非是年纪小、想得不够深,而是因为一脉传承!
树上藏着的侍卫一张脸首先是发烫。他这是被定远侯夫人嘲笑了,他听懂了,他就是一棵有问题的树。
再想清楚苏昭宁嘲讽自己的原因后,侍卫的脸就发白了。
他刚刚只是觉得定远侯夫人面对这愚钝的陈掌柜有些对牛弹琴的感觉,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想帮对方一把。
可再一回想,侍卫却觉出了其中的凶险。
定远侯夫人为什么不让陈掌柜上门,为什么不直接在醉仙楼里跟陈掌柜说要银子?她是为了避人耳目。
自己这般大喇喇地丢了个纸团进去,还算避人耳目吗?
侍卫抬起手敲了一下头,觉得自己变得跟陈掌柜一样蠢了。
他好担心自己的未来。陈掌柜已经被主子明令禁止上门直接汇报了,自己不会也这样吧。
近朱者赤,他要跟主子去申请近身伺候定远侯夫人。那车夫只给定远侯夫人赶车,就知道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对付不了的人,待到自己主子面前来。
他也要去变聪明一下!
醉仙楼酒楼的大堂里,逐渐又坐满了客人。
苏昭宁待在内间里,听到窗下突然响起报喜的声音。
她站起身往下看去,下方马匹之上一人疾驰而过。虽然速度很快,但对方口中的报喜声还是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陈将军夺回凉州,陛下特赏……
以往皇帝赏赐朝官都是由太监传旨过去的,这样的捷报方式,只在科举应试中出现过。
但苏昭宁能猜到皇帝这样做的原因。
荆门关十州被夺,己军节节败退,尽管这消息并未刻意扩散,但京中百姓未必没有听到风言风语。
在这样人心不安的情况下,大张旗鼓的报喜,显然很有必要。
就像苏昭宁自己,今日没有直接从朝阳长公主府回去,她想知道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消息。
胜了就好。
吾之国昌盛,吾之家方能平安。
二皇子府里,却全然不同于如今大街小巷的喜气洋洋。
“荒谬!无耻!狡猾!奸诈!”二皇子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往地上砸去。他每骂一句就砸一个杯子,直到一桌子杯子砸得只剩下最后一个,方才住手。
侍卫进来想收拾地上的碎片,却被二皇子赶了出去:“去,请邓先生过来!”
这位邓先生,是二皇子的谋士。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二皇子是任何事情都会与邓先生商量的。可自从邓先生提议的与陈家联姻之事不成后,二皇子就很久没有再召见他了。
如今又得二皇子召见,邓先生分外激动。
不等二皇子开口询问,邓先生就先陈情报道:“殿下,在下听闻,陈将军收复凉州时,三皇子连冷江都未过,但如今陛下却是一并赏赐了三皇子的。”
“这功劳,三皇子完全就是捡来的。甚至,他连弯腰都不需要弯,功劳就直接掉他头上了。”邓先生拱手道,“殿下,在下认为,您不能一味等待了。”
“有花堪折直须折,无花之时空叹息啊。”这邓先生是二皇子舅母邓氏的养子。
他年长二皇子不过五六岁,在其他皇子那,是完全没有机会出头的。是以,邓先生对二皇子的殷切盼望,丝毫不逊于二皇子本人对皇位的渴求。
两人的急切如出一辙,面对邓先生随后提出的建议,二皇子一颗心就蠢蠢欲动了。
“殿下,早下决断啊!三皇子已经领先殿下,若再迟疑,在下惶恐啊!”邓先生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