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候大当家大驾光临。”
看着匆忙离去的中年男子,云微寒若有所思:“总觉得他们有什么阴谋。”
贺清韶也接口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们和他们毫无关系,他们请我们入坞堡,不会是想把我们扣下来,打劫我们的货物吧?”
凌玄翼冷笑道:“大白天的,他们还不敢。再说了,就算是想打劫,也要等我们都出了吴家坞堡,有什么事情也跟他们拉不上关系的时候,才会开始。”
虽然这么说,凌玄翼还是将一百多名骑兵和一百多名步兵都叫了过来,低声布置了一番。
整个车队就在官道边上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货车在中央,护卫在外围,列出了严阵以待的防御阵型。
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凌玄翼带着云微寒、贺清韶以及十来个护卫,下了马走向吴家坞堡。
沿着大约四十度斜坡的吊桥向上,走到坞堡并不太大的大门前,一队人簇拥着一个身材瘦高、大约四五十岁的男人迎了过来。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华丽的绯红色纱袍,衣袖宽大,随风飘摇;衣襟上还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头顶上戴着纱冠,三绺长髯在胸前飘动,看起来很有几分名士风范。
不过,看着他瘦长脸上的迷蒙双眼,以及眼睛下方明显的眼袋,皮肤下隐隐透出的青色,云微寒就知道这人是酒色过度,身体底子已经掏空了。
男人身边还有两个穿着精致、容色秀丽的少年一左一右扶着他的胳膊,看见凌玄翼,他的眼睛明显一亮,精神大振,口中热情地说道:“贵客光临,不胜荣幸啊!”
凌玄翼为表礼貌,在来之前沐浴更衣,换了一身深紫色暗葡萄纹的衣袍,头上戴着商人经常戴的纱冠,别着一根十分温润、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簪,腰间还悬着宝剑,整个人看起来威武俊朗,英气非常。
他对着热情地迎上来的男人拱了拱手:“冒昧打扰,还请原谅。”
“客气客气。”男人迎上来挽凌玄翼的胳膊,“在下吴克文,最是喜欢和各路英雄人物打交道,大当家这般人才,真是令吴某仰慕不已。”
凌玄翼面无表情地躲过了他的手:“五爷客气了。”云微寒上前一步,挽住了凌玄翼的胳膊:“久仰五爷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臭老头,居然想占我家男人便宜!云微寒眼神中的冷意让吴克文一怔,很快他又哈哈大笑道:“大当家的,这位姑娘
是……”
凌玄翼将云微寒挎在自己手臂上的胳膊微微托起,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这是在下的未婚妻,姓韩。她生性直率,若有失礼之处,还请五爷多多包涵。”
吴克文转过身来,陪着他们向坞堡内走去,口中说道:“哪里哪里,韩姑娘风姿洒脱,气度高华,令吴某一见就自惭形秽。能够请到大当家和韩姑娘来坞堡做客,三生有幸的是吴某才对。”
凌玄翼也介绍了一下贺清韶,含含糊糊地说这是他的表侄,跟着他出来见见世面的。
吴克文虽然是青州豪强,但是姿态却摆得很低,对贺清韶也狠狠夸了几句,夸他额头峥嵘、面相不凡,日后定然不是池中之物。
凌玄翼一行也不知道吴克文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只能和他虚与委蛇,说着一些毫无营养的客套话,走进了坞堡。
坞堡之中简直就是一个完全自成一体的小世界。
看到凌玄翼一行对于坞堡好奇的目光,吴克文颇为自得地担任起了介绍导游的工作。
基本上,这就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小社会,自己出产粮食、布匹,同时还有各种手工业,都同时在坞堡中存在。坞堡中绝大多数的是失去了土地的农民和手工业者,他们依附坞堡而生。他们所出产的所有物品,除了扣除极少的一部分作为他们自己生存的基本资料外,其他都归坞堡所有,也就是归坞堡主人吴克文所
有。
比如说一个铁匠,每天能够领到一定的粮食和配给物资,然后必须完成规定数量和质量的打造任务。其他的收入,是完全没有的。
贺清韶越看越不满,他皱着眉头问道:“五爷,青州为何会建造坞堡?我见其他地方并没有这样的。”
吴克文对于阳光帅气的贺清韶还是十分宽容的,他呵呵笑道:“青州建造坞堡一则是为了自保,二则是为了保护乡民。”
贺清韶不解道:“自保?保护乡民?又没有发生战争,何至于高筑坞堡、囤积匠人,与世隔绝?”吴克文叹了口气道:“贺小友有所不知,这青州有一伙强人,人称‘青州盗’,十分猖獗。他们精擅骑术,来去如风,作战勇悍,人数众多。青州百姓深受其苦,以至于家无余财,难以度日。我等久居青州,略有家资,也十分惧怕他们劫掠,不得不耗费人力物力,建筑坞堡来自保。同时也能收容青州百姓,都是乡里乡亲,能庇护他们一些也是造福乡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