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
不过,既然认同对方作为队长,就必须对他的判断保持信任,这一点就算对于我这个副队长来说也是一样的。
“我很冷静可是,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我还能说没关系,荣格先生,就算会陪上这条性命也会支持你吗?”恩格斯不忿地大叫起来。
“就像你说的,如果不信任他还能怎么做呢?你可以一个人冲出去,不择手段将所有人杀个一干二净?”我自认情绪还很平稳,可也察觉自己的语气稍微重了一些,于是缓下声来说:“再等五分钟——”
一边说着,我一边朝正门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观察街道上的情况。入目所见一片静悄悄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也不知道是藏回家中,还是在战斗的那一阵,全部的居民都被那个巨大的玛尔琼斯十字架召唤去了。
这个时候,之前生剧变的气候重新恢复正常,雨幕垂直落下,天空再一次被灰色的迷雾掩盖。
“现,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在一片寂静中,爱丽丝的声音颤抖着传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吧,我们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说的没错。”恩格斯顺着她的话,出“嘿”的一声,撑着膝盖站起来,“小伙子,我知道你相信你的队长,但我可不想把自己的老命搭在这里。老实说,那位荣格先生很精明能干没错,任何人第一眼都能感觉出来。不过,我一开始就在他身上嗅到了一种味道。我和有这种味道的人打过不少交道,该说是好人还是坏人呢?都不是,他们有自己的原则,以及基于原则的判断力和行动力,这可比被洗脑过的家伙可怕多了。尤其是在不明白他的原则是什么之前,想法根本就无法预测。”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我平淡地反问,他说的事情和他此时的想法,我当然明白,不过,在对待荣格的方式上,我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我想说的是,你真的了解那位荣格先生吗?”恩格斯拍了拍屁股,露出一种令人感到油腻的笑容,“他的所有行为并非完全基于队伍的法规条例,这对于按规矩行动的人来说,可真是令人无法忍受的事情。我想,他在部门里的评价一定不会太好吧,不过确实有才干,所以也不能弃置不用。本来我就觉得,你们这些情报局的人竟然会来到这个镇子实在是叫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不过,既然你们的目的就是现在生的事情,那么,上面的人一定对相关情报做过收集,对恶性的展一定有所考虑。我一直在观察你们的队伍构成,战斗能力,以及对事态展的应对方式。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
老先生摊开手,一副嘲讽的口吻说:“你们都是用来投石问路的弃子吧?”
一声不屑的叹气声紧接着他的话音落下传来。
“哼,真是罗嗦。”
恩格斯朝声音的来处望去,视线和真江对上时,不由得皱起眉头。他没有亲眼见识过真江的实力,而且她又是半途加入者,所以此时才会装出这么一副视若无睹的表情吧。
“带领我们突围吧,乌鸦先生”恩格斯的表情严肃起来,盯着我说:“先不论到底是为什么才变成这样的状况。可是,就算荣格不在,乌鸦先生也拥有领导我们的实力。虽然外面很危险,但是如果不做些就被瓮中捉鳖的话,这里没有人会甘心。乌鸦先生现在还这么年轻,难道就不想有一番作为吗?就算失败了,你扔下我们逃走也没关系”
恩格斯突然变幻的态度和口吻,让爱丽丝露出一头雾水的表情,但是对方最后的一番话明显勾起她的心思,所以也带着一丝恳求盯着我。这两个人,似乎已经断定了,我才是目前这个屋子里的主事者。
不过,恩格斯虽然对荣格的为人做出判断,但是显然并不了解我呢。在很大程度上,我和荣格是一类人。对自己充满自信,而且相当固执。自以为能够仗着年长的便宜来说动我,实在太小看人了。
他说的事情,我当然不可能没有考虑过,正是因为有过类似的猜想,所以才会现在坚持自己的判断。
还是那句老话,我相信荣格在意外突时的判断和行动。他不是个傻蛋,所以才会考虑到,在没有我们的帮助下,又无法使用魔纹力量,仅凭那把“妙法莲华”,以及我交到他手中的子弹,要撕开敌人的封锁回到现实,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之前的爆炸真的如我们所想,仅凭荣格一个人也是不太可能办到的,桃乐丝很可能和他在一起。两人联手,在临界兵器的威力下,才会引起如此大的变动。
“还有两分钟。”我抛下这么一句话,就不再理会恩格斯,低着头,抓住藏在衣兜里的“妙法莲华”专用子弹。
恩格斯的动作滞了一下,出急切的声音,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院子里响起扑通两声。
恩格斯和爱丽丝的身体一下子就绷紧了。爱丽丝正试图爬起来的身体立刻又匍匐下去,恩格斯则一脸苍白,紧抿着嘴唇盯着墙壁,就像是能穿透这堵强看清后面的东西一样。
不过,显然来着不是敌人,因为无论真江还是咲夜都没有过激的动作。当院子里踩中积水的声音响起来时,恩格斯也现了这一点,但仍旧口舌打结地问道:“谁?荣格?小女孩?”
身影从后门处转进来,恩格斯看清两人的相貌,肩膀顿时松垮下来,似乎连脚都有些站不稳了。爱丽丝却似乎从身体里涌出巨大的力量,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欣喜地呼出声来。
“荣格先生,桃乐丝。”
来人的确就是我们之前谈论的那两人,他们身上的黑袍十分残破,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你们果然还在这里。”桃乐丝环视着众人说。
“麻烦你了。”荣格一脸平静朝我看过来,似乎对之前屋子里生的争执了然于心。
“第一波的试探刚过去,逃跑的人……”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已经被我和桃乐丝解决了。”荣格不带一丝情绪波动地说,“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虽然很想问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现在并不是述说详情的时候,我们取下挂在壁炉旁的黑袍,重新披在身上。这种临时的伪装也许一点用也没有,不过在被确认之前,至少可以给人一些心里安慰。我们直接从院子里翻墙出去,进入两座房屋之间的罅道。右侧的出口通向街道,左侧则洒满了鲜血,红色的积水沿着排水道一直向前流淌,浓郁的血腥味让大雨根本就来不及冲刷干净。
扭曲得不成样子的身体,和躯干分离的四肢,滚动的头颅,散落四处的内脏,令人作呕的修罗场景象一直沿着过道向前铺开,在路线上不断有墙体剥离坍塌。恩格斯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爱丽丝猛然捂住嘴巴,转身在墙根处干呕起来。
咲夜也有些不自在,不过,虽然我也装出不太自然的样子,但是,无论在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对这样的场景一点感觉也没有。
尽管战场很惨烈的样子,但意外的,在屋子里的我却完全没有听到战斗的声音。到底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才能无声无息地杀死这么多士兵和便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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