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眼前这些敌人不过都是飞灰而已。
参与这场战斗的另一方,贵族们也像是红了眼睛的鬣狗,受贪婪的驱使重新拔出剑来。人心有些时候就是如此疯狂,即使明知道会走向灭亡,但也忍不住在利益的驱使下放手一搏,只要利益足够可观,甚至可观到使人疯狂时,那么在它的驱使下人们也就真正变得疯狂了,战斗的双方几乎都抱着必胜的信心,来参与这场战斗。
那是惨烈的一战。
茜自从手持真正的天青之枪那一刻起,她身上的气势就已经变了,事实上此刻已经不再是她在战斗,或者不如说是奥薇娜在战斗——那是超越凡尘之枪。在正常人眼中战斗的概念已经不适用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确切的说,那根本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天青之枪傲然于法则之上的规则,防御对于它来说形同虚设,因为它要命中,所以它命中了。
长枪一击的过程现在成为了对于最后结果的补充,因为枪刃撕裂了人体,所以整个世界为了过程的一致性不得不不情愿地给它加上一个中途发生的过程,使它不至于看起来那么突兀。茜手持长枪,退二进一,长枪向前一刺,那一刹那克鲁兹贵族好像是主动送到他枪刃上一样,带着绝望与不敢置信的神色正面迎上去,然后被刺个对穿。
茜面色不变,将尸体从长枪上甩落,反身一斩,她身边的另外一名克鲁兹贵族举剑就挡,但可惜魔法的长剑竟然在天青之枪下好像是切豆腐一样齐齐断裂了,然后枪刃切入他的肩膀,鲜血飞溅,一切仿佛都理所当然。
不过是一瞬间,战场上局势已分。
巴巴恩和仅剩的一个克鲁兹贵族脸色惨白地后退——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明白,为什么天青之枪能在克鲁兹人的创世史诗中占据那样的地位。因此这的确是上苍赐予这个世界的礼物,它本不应当存在于这个世界,但却因为一个特殊的使命,不得不带领凡人为这个世界带来崭新的一页。
这就是超越尘世的圣枪。
……
船舱在摇晃着,巴巴恩喝了一口水,但还是感到喉咙干巴巴的。他描述时省略了一些过程,但整个经过在他描述起来仍旧显得惊心动魄,船舱的光线显得有些昏暗,因为并不是上等舱,因此空间也潮湿狭窄,乍一看去,却好像是水手们居住的‘笼子’。桶状的船舱里有几张吊床,吊床上坐着三个人,巴巴恩,伯伊默,还有一位同样穿着漂亮大衣的贵族,三人的衣着看起来都不像是该到这种下等舱中来的人,但现在他们却没有一点不适的样子。
事实上也不敢有不适。
伯尼子爵坐在巴巴恩对面,他是此次使节团中秘密随行的女皇的特使,本来负有特殊的使命,但此刻却不得不先一步随船返程,甚至还没来得及踏上埃鲁因的土地。不过他没有丝毫怨言,只感到满心庆幸,还好来之前并没有通告埃鲁因人自己的存在,否则这会儿说不得要引起怀疑,但若他不在这里,他又不放心船上那件‘东西’。
毕竟太过重要了啊。
他听完巴巴恩的描述,也下意识和对方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动作——拿起杯子来抿了一口,杯子里装着兑了水的朗姆酒,这种口感糟糕的东西此刻在两人喉咙里却有若甘泉,甚至喝完了一口,还感到喉咙仍旧有些发干。
他默默地坐了片刻,才开口问道:“然后呢,她为什么没有杀你,还有,她怎么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巴巴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满头冷汗,在他对面伯伊默也好不到那里去,两人都好像大病了一场。前者惊魂未定,好半晌才一口回答道:
“因为爆炸……”
“爆炸?”
伯尼子爵毕竟没经历过那场战斗,比起来两人来要恢复得快一些,他很快恢复了正常,皱皱眉看了狼狈不堪的两人一眼,有心想要斥责,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那样的战斗在他听来都感到心寒,更不用说亲身经历,三十多个黄金阶的贵族军人一个刹那就横尸遍地,这竟然不过是在同级的战斗中发生的。他当然不知道巴巴恩是在撒谎,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茜和布兰多头上,他想了一下,柔声问道:“说清楚一些,到时候女皇陛下少不得要问清楚的。”
巴巴恩有些感激地看了这位子爵大人一眼,伯尼子爵出身帕鲁特家族,是女皇身边的近臣,对方的态度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但也坚定了心中的想法,陛下果然早就对天青之枪有所觊觎。他暗自感到可能这一把赌对了,一边沉静下来,才慢慢回答道:“她当时的确是打算杀了我们,不过因为一件突然发生的事情而被打断了。”
“是爆炸?”
伯尼子爵问道,他皱起眉头,正在想是什么样的爆炸才能阻止天青之枪。但忽然之间,一种莫名惊诧的神色出现在他脸上,坐在吊床上的巴巴恩和伯伊默看到这位子爵大人忽然有些激动地从自己那张吊床上站了起来,他红着脸在狭窄的船舱里转了好几圈,才仿佛缓过一口气来;他停下转过身,用力拍了拍巴巴恩的肩膀,大声说道:
“是爆炸!原来如此,死霜森林那场爆炸原来竟和天青之枪有关,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巴巴恩子爵,你好好和我说一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伯尼子爵激动地说道,但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口气似乎太过强烈了一些,面前这两个人眼下虽然没什么身份,但未来说不好要得女皇陛下宠幸,连忙改口道:“你们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吧,女皇陛下对这次爆炸颇为关心。”
巴巴恩这才点点头,但有些尴尬地答道。
“那场爆炸……其实我也说不好究竟是怎么产生的……”
“等等,是和天青之枪有关吗?”伯尼子爵迫不及待地打断他道。
巴巴恩有些狐疑地看了这位子爵一眼,不明白为什么他为什么总是纠结于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能不是,但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爆炸是从我们背后产生的,当时我感到强烈的光和轰鸣,由于爆炸发生得相当之突然,事实上在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到忽然之间地动山摇,然后整个世界就陷入了一片炽白之中,不信的话,您可以问伯伊默,当时他遇到的也和我是一样的。”
伯伊默脸色苍白,连忙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伯尼子爵回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依稀听到有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在说,‘该死,这是……小心,我保护你!’,不过我不敢保证我一定听到了这个声音,当时的声音很大,我也有可能是产生了错觉。”巴巴恩答道。
“不,子爵大人,事实上我也听到了。”这个时候一旁的伯伊默连忙答道。
伯尼子爵点点头,皱起眉头来:“也就是说,当时你们其实都是在爆炸的中心附近,但你们都活了下来,对么?”
巴巴恩露出为难的神色来。
他犹豫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是的,子爵大人。”
……
(PS:被自己家蠢狗咬到大拇指了,太蠢了,去打了个疫苗,回来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