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能主宰者,便只能被人所主宰,也许这就是生活的狗血。
忽然,翁和宫的侧殿着起火来,火势蹿的极快,在寒风中猛烈的呼啸着,喷吐着巨大的火舌。
“走水了!走水了!”
因着冬日,河水都结了冰,宫婢和太监们一个个都提着水桶跑向附近的井口,奔走呼喊,一时间混乱不已。
楚洛衣看着外面的火光,不急不缓的系上披风,趁着人多眼杂,推门而去。
此刻,王直坐在一张八仙仙鹤抬椅上,闭目养神,满身张扬的狠辣之气,夏呈跟随在轿椅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可一抬头,却远远的瞧见翁和宫的方向冒起了火光,深深的蹙起了眉头。
待到两人行至翁和宫时,火势已经被扑灭了。
“这是怎么回事。”夏呈急急的道。
“回...回..公公.刚刚一间侧殿走水了,如今已经扑灭.”
夏呈抬了抬眼皮,看了看王直的脸色,转头道:“一群蠢货,还不快收拾干净!”
宫婢退下后,夏呈在前面引路“大总管,这边请,奴才让小福子在里面候着呢。”
“嗯。”王直被人扶下了轿,斜着眼看了看夏呈,夏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愈发恭敬。
门被推开,小福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不远处躲着一个颤抖的宫婢。
“这是怎么回事?”王直双目撑圆,看得出十分不悦。
“奴才..奴才走的时候小福子还好好的,这..这怎么会...”夏呈慌慌张张的跪在地上。
垂下的眼中却闪过一道精光,他今日以检验小福子皮影戏的为名,请大总管前来,目的则是为了将小福子的死嫁祸给楚洛衣,楚洛衣是周旺的人,只要人赃并获,大总管自然会认为周旺怕自己得到盛宠而杀掉小福子,甚至不惜坏了总管的事!
王直早在皇帝面前吹捧身侧有一名皮影戏了得的奴才,如今这奴才死了,明日皇帝宣召,要他如何交差?
所以,这笔账,一定会算在周旺的头上,无论是楚洛衣还是周旺,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事实诚如夏呈所料,虽然尚未问及那宫婢,可是依王直的心思,确实已经猜测道了周旺的头上,他虽然一直容忍夏呈,周旺两人明争暗斗,可这不过是制衡之术,若真是周旺不知分寸坏他好事,他必不会轻饶!
王直的目光落在了躲在桌角旁的宫婢身上,闪烁着杀意,厉声道:“你是哪来的奴才!”
夏呈得意的抬眸,看清那个宫婢时,整个人却都愣住了。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夏呈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庞蹙起眉头。
彩铃一脸惊恐:“奴婢..奴婢彩铃..是尚宫局的宫女。”
夏呈的心思飞速转动着,明明是楚洛衣在这才对,怎么会变成个这个宫女?彩铃?那不是周旺的对食么!
尚宫局正是周旺所管辖的地方,如今尚宫局的宫女出现在这,小福子又身死,不正是证明了周旺嫌疑最大么!
夏呈见着自己的计划依旧顺利,松了口气,却有些惴惴不安,好端端的楚洛衣怎么会不见?还有这场火实在是着的突然。
“这周旺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去将他给咱家叫过来。”王直眯起眼睛,剑眉粗且黑,眼窝深陷,鼻子高挺,带着几分奸佞阴邪之气。
“你叫彩铃?”
“是..”
“小福子是不是你杀的?若你老实交代,咱家就留你一条生路。”王直一字一句之中尽是阴气,彩铃惊的颤抖个不停。
“人不是奴婢杀的..人真的不是奴婢杀的..”
王直大掌一出,紧紧掐住了彩铃的咽喉:“人,真的不是你杀的?”
彩铃拼命的挣扎着,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咳咳...”
就在这时,周公公到了:“给大总管请安。”
“咱家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周大公公。”王直将彩铃仍在地上,转身走向周旺,笑着弯腰双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周旺却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直言道:“奴才来前已经听闻福公公身亡一事,奴才跟随公公多年,公公视若尘埃之事,奴才都奉若圣旨,何况此事公公极为看重,奴才又怎么敢坏公公大事。”
周旺言辞恳切,也不回避,开口便坚定的表明自己决计不敢因私怨而把王直的事当做儿戏。
王直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周旺,眯眼没有说话。
周旺再次表明衷心道:“若是此事当真是奴才所为,奴才愿遭天打雷劈,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