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那个男人,还真是会给她找麻烦!
没过几日,赵美人的百牡争艳图便绣好了,楚洛衣站在一旁看着偌大的牡丹图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百朵牡丹相互簇拥,大小各异,有的娇艳盛放,有的含苞静待,有的半掩半遮,有的冠压群芳,五彩的丝线穿梭成一片锦华,虫蝶纷飞,流光溢彩,一气呵成。
让楚洛衣惊讶的是,这么大绣图赵美人短短几日便能绣好,还绣的如此精妙,要知道,皇后让柔妃刺绣百牡图,不过是存心刁难,临盆在即,柔妃又怎么能绣的出来?
只是这世上的事还真是没有绝对,面前这副灿若春花的百牡争艳图竟然真的是出自赵美人这个嚣张跋扈的女子之手。
“你看这副刺绣如何?”赵美人红肿着眼睛,却不无得意的道。
“娘娘的刺绣功底天下无双。”楚洛衣垂首道。
赵美人冷哼一声,发髻间的流苏轻颤:“哼,我母亲出自天下第一绣坊,而母亲的祖辈上又曾做过宫中绣师的师父,代代传下来,虽然有些没落,却也是极好的。”
楚洛衣没有接话,而是继续打量着这副百牡图,直到在层层叠叠的牡丹中,搜寻到一只娇艳欲滴的艳粉色花朵,这才肯收回目光。
楚洛衣将袖中的珠钗拿了出来,交给赵美人道:“这是按照之前的金簪仿制而成。”
赵美人看着手中的金簪,仔细看了看到底是芍药还是牡丹,而后狐疑的看着楚洛衣道:“你一个宫婢哪里的这么多银子,莫不是偷了本宫什么东西?”
“奴婢不敢,这只金簪并非纯金打造,只是上面刷了一层金粉,所以并不珍贵。”
赵美人不屑的将金簪扔在梳妆台上道,正要开口,却觉得头部传来一阵阵痛,晃了晃头,有些晕眩,整个人踉跄了一下没有站稳,险些昏厥过去。
楚洛衣赶忙上前将她扶住:“娘娘可是有所不适?”
赵美人皱着眉头,看着楚洛衣道:“我怎么觉得有些晕,连着看你也都模糊起来。”
“想来是因为娘娘连夜操劳,休息不当。”楚洛衣开口道。
赵美人有些烦躁的将她挥开,躺在床上闭起眼睛,楚洛衣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极为难看的赵美人,帮她轻盖上被子,放下帷幔,转身站在那幅铺陈在桌上的百牡图前,凝视了许久。
三日后,皇后临盆在即,却挺着个大肚子在御花园的角亭里宴请了众多妃嫔。赵美人也提前将百牡争艳图交给了柔妃,柔妃对此十分满意,又暗中赏赐了不少银子给赵美人。
赵美人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反复道:“这妆容可有什么不妥?”
“娘娘自是极美的,即便不染脂粉,也足以冠压群芳。”楚洛衣垂眸道。
“皇上今日真的会来么?皇上上次还说晋升我为昭仪,如今却把我给忘在脑后了,真是无情。”赵美人有些哀怨道。
“听闻皇后娘娘不仅邀请了众多妃嫔,还邀请了诸位皇子可陛下,可谓是名副其实的一场家宴,所以娘娘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楚洛衣开口道。
“这还用你多嘴,本宫又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等这次见了皇上,皇上定然会想起晋封我一事,待到我日后得了盛宠,断是要那些人好看!”赵美人狠狠道。
楚洛衣不再开口,跟着一身盛装的赵美人一同前往御花园的角亭,可没走出几步,赵美人回眸瞪着她道:“你先会御膳房吧,这次你就不用去了,带着一个粗使宫婢在身边,凭白会落人话柄。”
“奴婢遵旨。”
看着赵美人走远,楚洛衣的眸中闪过一抹冷意,拉开赵美人的梳妆台上的匣子,将从北流云那里得来的粉末放在了众多用来垫着珠钗的枣红色缎子下,而后重新将珠钗搁置好,将匣子放回原处。
离开后,楚洛衣没有回到御膳房,而是从另一条小路前往了御花园的八角亭。
八角亭里,轻纱缭绕,隔着老远,便能闻到脂粉飘香。
御花园里最不缺的便是花草树木,楚洛衣轻易借着一片矮树从隐藏了身影,远远注视着宴会上的动静。
八角亭被整个打开,五六个亭子被回廊连在一起,围成一个多边形,中间的空地上是整齐的草坪,舞女和乐师在其中奏乐歌舞,淡淡酒香混合着脂粉香,伴随着萎靡的乐声,让人有些提不起精神。
皇帝和皇后坐在最大的八角亭里,依次而下的是一张张半米高的桌案,龙凤云纹夹杂着牡丹花绘,几名得宠的妃嫔和皇子依次而坐,流觞曲水,自有一番惬意。
众多妃嫔打扮的花枝招展,一个个拼着命的想要吸引皇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