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道:“不是我...不是我...”
北流云看着面前的女子也感到一阵阵钝痛,空气一瞬间仿佛都扭曲了起来,带着让人难以喘息的压抑和深沉。
不难想到,曾经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女子,最终却因为她的爱情,使得满门尽灭,这一切,将她的骄傲狠狠践踏,现实给了她最凌厉的一个耳光。
“是你,若不是你执意要帮欧阳千城,他怎么会迅速从众多皇子之中脱颖而出,若不是你,虞府的亲信们又怎么会支持于他,若不是你,虞府满门又怎么会死!”北流云句句逼问,纵然每问一句,他的心也在滴血。
“别说了..别说了..”楚洛衣踉跄着后退一步,整个人已经泣不成声,无论是拄着拐杖慈爱的老人,还是嗷嗷待哺的婴儿,最终,因为她的一个选择,而尸骨无存。
北流云的眼角湿润起来,将女子紧紧抱在怀中,心紧缩成一团,他本是想一点点让她从过去中走出,只是这样的她却足以将他逼疯。
“别说了....”楚洛衣像是失了心神的布偶,长长的睫毛上沾染着滴滴晶莹的泪珠。
北流云将下巴抵在楚洛衣头顶,大手轻拍着她的背脊,柔声道:“洛洛,他们不会怪你,她们当初选择支持你,就是因为他们爱你。”
楚洛衣紧闭着眼没有说话,泪水却依旧汹涌着,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剧痛传来,回忆是这个世间最可怕的东西,时间可以将它带来,却无法将它带走。
“我不是欧阳千城,洛洛,信我。”男子幽幽开口,亲吻着女子的额头。
楚洛衣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脸色惨白的缓缓曲下身子,一手捂着胸口,脸色惨白,额上也冒出豆大的汗珠。
北流云的脸色也骤然一变,看着女子小手所覆的地方,正是心口,上面一道剑疤狰狞刺目。
“洛洛...怎么样?”迅速将女子拦腰抱起,走到里间,将女子放在床上,男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楚洛衣蹙着眉头没有说话,北流云手忙脚乱的冲了出去:“药呢..药呢...”
北流云跑到桌前,四处寻找着,没有..没有...
因为慌乱,桌上的东西被男人横扫了一地,七凌八乱..
紧接着,男人又跑到梳妆台前,因为动作过大,首饰盒一下子掉落在地上,大小的珠玉在地上弹跳起来,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好听:“药呢..药呢!”
直到最后,整个屋子已经没了落脚的地方,衣服首饰散落了一地,柜子匣子都大敞着。
楚洛衣躺在床上,目光扫过桌案上一眼就能瞧见的两只玉瓶,而后将目光落在慌乱不已的男子的男子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角却滑落一滴泪珠。
幽暗的烛火被从门缝透进的冷风吹的四处摇曳,地上的炭火也烧的滋滋做响,却让男子冷静了一些,泛着红的眸子四处扫视着,最终落在了桌案上的两只玉瓶上。
颤抖着倒出两颗褐色的药丸,倒了杯温水,便快步来到床前。
“洛洛,药..”
楚洛衣咽下两颗药丸后,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
这药是御医所制,倒不是平日里所服用的,平日里所服用的大多还是汤药,以调养温补为主,这药丸则是嘱咐她在有所不适的时候服用两颗。
楚洛衣心中闪过一抹戚然,毕竟是心脉受损,怕是以后也会留下些病根,不会那么容易痊愈。
楚洛衣睁开眸子,看着脸色比她还要惨白的男子轻笑道:“我又没有怪你把我的屋子给拆了,你怕什么。”
北流云将头抵在女子的肩头,闷声道:“对不起。”
若非是因为他,那些长老不会势要杀她,若非是他逼她面对过往,以她的心境,也不会引得伤口震动。
楚洛衣轻轻抬手,抚上男子柔软的发丝,轻声道:“无论是谁,也不能妄想将所有的事掌握在手中,算无遗策。”
北流云没有说话,楚洛衣也沉默了许久。
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你认为自己手眼通天,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是生命却总能以一种你想不到的方式对你迎头痛击,纵然你设想过千百种结局,可是最后,它却总能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来嘲笑你的愚不自知。
半晌后楚洛衣开口道:“虽然受伤,但至少他们也终于暴露出来,想必短时间内是不敢再对我动手了。”
北流云抬起头,靠坐在女子身侧,他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神龙宗族的长老到底为何要杀洛洛。
要知道,神龙宗族杀手无数,往日里长老甚至是不会出来走动的,只有一些极为棘手的对手,他们出手,可是这次为了杀洛洛,却是齐齐出动。
“王直平复叛乱失败,引起了更大的暴动,用不了两日,皇帝就会得到消息。”北流云回过神来。
楚洛衣点头道:“如果所料不错,北燕帝这次会派你前往接替王直手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