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过来,倒是不得不赞上一句好高的悟性。
“既然你今日来了,本宫就给你一个机会。”北流云幽幽开口。
得到北流云的示意,江不寿将今日朝堂所发生之事详细讲述了一遍,跪在地上的男子垂头仔细听着,脑中也在快速的分析着。
江不寿讲的十分详细,因为他隐约从这个男子的面相上看出了将帅的面相,简直是贵不可言。
地上的男子凝神静思,他对于如今朝堂的局势,以及势力的分布,北燕帝的态度都不明朗,所能凭借的就只有江不寿的阐述以及他的语气和众人的反应。
待到江不寿话落,北流云再次开口道:“你倒是说说,这下一步,本宫该怎么做?”
男子思忖了片刻开口道:“皇上虽然拒绝了太子立下军令状一事,可是草民却认为,九殿下应该在此时乘胜追击。”
“哦?说来听听...”
“草民认为九殿下应该加派人手,在北燕散布出消息,将太子立下军令状一事散播开来,一旦太子失败,那么天下百姓必定会声讨谴责,严重的话甚至会揭竿而起。太子名声大损,皇帝若是不依照传的沸沸扬扬的军令状一事处置太子,只怕百姓所撼动的就不仅仅是太子之位,甚至是皇上身下的那把椅子!”
北流云眼中闪过一抹光彩,缓缓拍起手来:“好...说的好。”
除了洛洛,几乎从未有人的想法同他如出一辙,他的下一步计划正是如此。
北流叶,你以为有着北燕帝这个强弩之末的庇佑,就能安枕无忧?未免有些太天真了...
北流云对着西厂统领开口道:“带他下去,好生安置。”
“草民多谢九殿下。”
就在男人即将走出去的时候,北流云再次喊住了他:“等等。”
男人回头。
“名字?”
“张良。”
此刻这个虽然尚有迂腐之气,却有着敏锐的政治嗅觉和极高的思想领悟的男人,正是日后闻名天下的大雍名相。
他以一首痛斥奸佞的诗与景胜帝结实,至此改变人生之路。
而在大雍王朝鼎盛之际,在他六十高寿时,又作下一首杀人诗。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杀一是为罪,屠万方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是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叫万人切齿很,不叫无有骂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后有小人将这首诗上呈景胜帝,景胜帝却一笑而过。
史书评测,丞相张良,乃是所有人中受景胜帝影响最深的人,一生骂名无数,却也一生功绩无数,褒贬不一,却没有人能抹去他为历史所添上的浓重的一笔。
待到一切归于平静,北流云再次看向下首的众人,商讨起如今的形势。
云国公开口道:“老臣认为应尽快铲除王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不除王直,始终是一个隐患。”
北流云点头道:“不急,此事自有思量。”
云国公有些不放心的点了点头,这九殿下事事皆有思量,也不知是否真的能思量周全,如此年纪,想要在这十面埋伏中求生,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痴人说梦。
又有几名大臣就六皇子北流铭的存在和国丈府的存在提出了些建议,北流云一一吩咐下去,众臣也开始着手准备。
眼见一切安排妥当,众人纷纷告退。
当年帝师江太师从里间内走了出来,坐在了下首的第一个位置上开口道:“依照老夫来看,九殿下还有一个隐患,应该尽早解决。”
北流云眼睛一眯,没有说话。
“北流海的存在始终是个毒瘤,若是有朝一日醒来,得到东陵老皇帝的援手,只怕九殿下还要费上一番功夫。”
北流云沉默着没有开口,江太师也没有过多劝诫,能够提点的地方他已经提点了,至于北流云到底会怎样做,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多谢太师大人提点。”北流云缓缓开口。
江太师笑道:“九殿下客气了。”
北流云命人拿来一盘棋,与江太师两人分坐两侧,对弈起来。
他并不精通棋艺一道,不过自从与江太师一道后,便时常向他讨教,渐渐的,倒是也小有所成。
至于江太师则是慨叹起长江后浪推前浪,北流云的棋艺上注定难赢自己,可是往往每局之中,却总是有让人惊艳的几笔,剑走偏锋,死地后生,绝地反击,哪怕是垂死挣扎,都让他不得不费劲脑筋,小心应对。
倒是越发的认为当初自己选择了他的决定是对的,他相信假以时日,群雄逐鹿,他必将成为这天下的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