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王直贪污受贿,草菅人命证据确凿,父皇却迟迟不肯处置于他,虽然他暂且落败,可是依照王直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肖雨落点点头,王直的性子她知道,睚眦必报,知晓公子背叛于他,必然会怀恨在心。
北流云继续道:“如今你们肖家同我绑在一条船上,在他出事之时又落井下石,只怕也是被他怀恨在心,一旦有了机会,必定会伺机报复。”
“那该如何是好?”肖雨落有些焦急,一面关系着自己的丈夫,一面关系着自己的家族。
“这也正是我冷落你的原因。”
肖雨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北流云起身走向前,背对着她道:“若是我冷落你时日久了,你父亲必定心有不满,前来找我,到时我若是再加以羞辱,必定会让你父亲恼羞成怒,心中不满!”
“而王直一时孤立无援,眼见肖家在我这里并没有得到好处,必定会抓住时机再次找上门来,寻求你们帮助,意图联手来来对付我。”
肖雨落一时间明白了大半:“公子的意思是要将计就计?”
北流云微微颔首,肖雨落起身道:“那我该怎么做?”
北流云将计划讲述了一遍,肖雨落记在心头,提及对付王直,确实有些犹豫,但是诚如公子所说,在王直落败时,父亲落井下石,若是王直东山再起,只怕肖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雨落记下了。”肖雨落重重的点头。
北流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只是要委屈你了,甚至还要让你的父亲受到羞辱。”
肖雨落笑着摇摇头:“公子肯将这关系生死之事托付给雨落,就是对雨落最大的信任,再说公子冷落于我,甚至羞辱父亲,都是为了肖家,若是不这样做,不仅公子危险,就连肖家也危在旦夕。”
肖雨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多日来的哀怨一扫而散,有了他的话,便是再多的孤寂她也忍得了,更何况他能将他的性命托付给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就这样,北流云一如既往的冷落肖雨落,也有了后来在围猎时肖父找上门来的事。
也诚如北流云所料,王直果然按捺不住,找到了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肖家,想要利用肖雨落拿到他的心头血!
肖雨落将自己多日来的委屈,真情假意揉在一起,倒是真的骗取了王直的信任。
而就在两人约好见面的那日,北流云正要被派遣去往凌河治理水患,在路上偶遇王直,继而以警告王直的名义,出手重伤于他!
当时北流云抽出侍卫的刀,正砍向王直的手臂,而早先洛洛曾经对他讲解过,手腕处连接着心脏的经脉亦是经过手臂,御医大多选择手腕则是因为手臂上经脉远多于手腕,纵横交错,不易精准。
但是不易精准,却不意味着做不到,只要找准了位置,留在刀刃上的血一样是王直的心头血!
北流云离开后,迅速将刀刃上的血迹收集进瓷瓶,交给肖雨落,而王直也在包扎后迟迟来到相约的地点。
王直的眼中闪过一抹绝望:“怎么可能...那日明明你已经约好了我的...”
肖雨落沉声道:“公子知道你如今谨慎,刻意选在了我们约好相遇后才夺取你的心头血,你必然不会想到如此匆忙紧急的时间内,才是真正的契机,所以也不会有丝毫怀疑!”
王直仰天大笑起来,却同之前的意气风发大不相同,笑着笑着,眼泪竟是都流了下来,转头看向八仙椅上的男人,不得不承认真是好算计!
北流云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姿态优美的像是一条鱼,脚步停在王直面前,弯腰从王直的腰间拿出一只银色的铃铛。
王直的脸庞渐渐变得扭曲起来,看着北流云手中的银色铃铛,整个身子都忍不住开始颤抖。
不,不!他才该是主宰一切的那个人!他不要变成他手中的傀儡!
‘叮当!’一声。
北流云轻轻晃动起手中有些诡异的铃铛,只见王直整个人顿时僵硬在那里,随后重重的摔倒在地面,身体不断的抽搐起来。
眼中的痛苦无限倍放大,一点点放大到极致,而后身体也不再颤动,而是一动不动的,仿佛感知不到疼痛,而原本承载着巨大痛苦的双眼,也变得麻木起来,仿佛已经没有了灵魂,变得空洞起来。
叮叮当当的悦耳铃声,仿佛风吹动窗边的风铃。
北流云单手后背,站在王直面前,看着躺在地上的王直无动于衷。
僵持了片刻之后,王直仿佛已经感知不到疼痛,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双目无神,也没了之前的神气,整个人死气沉沉的站在北流云面前,眸子里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