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北流云一派的柔妃却像北燕帝伸出了橄榄枝,虽然不能保住北燕帝的性命,但是却可以毁掉北流云的一切。
肖父的眉头越皱越深,如今,北流云遭受赵家的背叛,赵家兵马雄踞皇宫,根本没有半点机会,而纵观朝中局势,不少人纷纷倒戈,这形势实在不妙。
再者,如今谣言四起,纷纷推测北燕帝乃是北流云所杀,更为致命的是,他实在没想到一向心狠手辣的北流云,竟是真的对楚洛衣情根深种。
肖父心中也动摇了几分,虽然自己的女儿同北流云绑在一起,可是他却看的出来,这北流云对自己的女儿并无几分宠爱。
所以,他也忍不住想要倒戈向已经稳坐帝位的新贵赵家。
可是想起当日北流云连同雨落设计王直,他就忍不住一身冷汗,那次,若非是自己按兵不动,没有同王直合谋,只怕今日自己的脑袋已经搬家了。
每每想到这,肖父就浑身哆嗦,打消了背叛的念头,多少要再看看情况。
思及此处,肖父忍不住想要像江不寿打探打探消息,可是这些事情属于天机,又怕他不肯相告,只好让人备足了礼物,准备上门造访。
流云殿。
北流云跪在床边的脚踏上,看着床上双目紧闭,面容祥和的女子,怔怔失神。
已经五日了,洛洛怎么还是不醒来。
“洛洛..你已经睡了好久了...该起来了。”北流云轻声道,一双琉璃色的眸子里绽开一朵朵血色的琉璃花,见者心碎。
“洛洛...你还没有说过你爱我。”北流云轻轻握住楚洛衣的手。
淡漠的声音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你再不说话我要生气了,我生起气来很可怕的。”北流云继续道。
“我知道你一点也不怕我生气,可是你要是再不醒来,这次我真的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好吧,我知道你是不是在怪我,我好像也从没说过爱你。”
“我爱你,洛洛。”
“既然你不想说话,那就听我说,你不愿意做的事,就由我来做。”
空旷的流云殿里,一阵阵轻风拂过,纱帐飞舞,珠帘作响,斑驳的阳光却撒下一地萧瑟。
男人落寞的声音久久得不到回应,却是如此温柔和耐心。
“洛洛,你再不醒来,皇位就要被我弄丢了。”北流云依旧固执的守在床边,始终不肯离开。
一双狭长的眸子已经布满血丝,整个人像是没了灵魂的躯壳,被掏空了一般。
一张俊美的脸上,胡茬遍布,狼狈不已。
苍镰进来瞧见的就是这一幕,叹了口气道:“少主,今日不少大臣求见,属下将人打发回去了,柔妃寻回了失散的儿子,手执圣旨,已经继承大统。”
北流云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苍镰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北流云冷声道:“出去。”
苍镰一愣,北流云继续道:“洛洛不喜欢喧嚣,你会吵到她的。”
苍镰叹了口气转身,却正瞧见迎面走来的江太师。
没有多说什么,两人擦肩而过,江太师的目光落在北流云身上,实在想不到昔日那个宛若花妖,莲华无双的薄情男子,竟然会狼狈成如今的模样。
只怕他在这时给上他一刀,他都躲不开。
难道说,这千古江山,注定了美人裙下英雄冢,红颜一笑祸天下。
江太师站在一旁站了许久,双手后背,没有出声打扰。
“洛洛,是不是我杀人太多,作孽太深,所以注定得不到所爱。”北流云深深的闭上眸子,胸口翻江倒海的痛着。
“洛洛,你看,这皇位唾手可得,你为何不睁眼看看。”
渐渐的,男人的声音也越发无力,每一句都像是淡淡的呢喃。
“楚洛衣,你没有心..你怎么可以将我一个人扔在这..”
北流云的脸上滑下一道泪痕,滴落在女子的手背。
他想,他上辈子一定欠了她,否则为何今生的泪都为她而流。
江太师有些看不下去,转身离开。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当日落雪街头,两人一身大氅,肩头雪白,出现在他幽深的巷子里。
两道倩影,相视浅笑,素白银装下,天地间竟只剩下两道惊鸿照影。
两人先后步入,他同他下棋对弈,不忘关心她的寒冷,她屈膝看红鲤,只扫了几眼棋盘,便没了兴趣。
可那一盘棋,却让他殚精竭虑,几乎用心所有心思,可最后才知道,那一切却不过是他信手拈来,却不过是她一个杀生成仁。
一截断指许他一个一指定天下,他心潮澎湃,终于出山。
这一路走来,他为他的谋略折服,为他的狠辣心惊,为他的运筹帷幄甘拜下风。
可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这个视人命如草芥,视苍生如蝼蚁的男子,呕心沥血夺这天下,不为皇权,不为报复,终究还是学了那周幽王,不过为搏美人一笑。
只道这铁血江山,杀伐四起,横刀立马,群雄逐鹿,看众男儿义气驰骋天下,却只叹,终不及那一抹胭脂点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