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如刀绞,面对着他的逼近,一步步后退着。
“谁是皇后,由我说了算,当然,谁是太后,也一样由我说了算,太后娘娘若是不喜欢现在这个位置,大可回到冷宫安度余生,不要以为宫中的十万兵马掌控在国丈府手里,就想要对我指手画脚,如果不想成为下一个赵家,本宫奉劝太后娘娘你还是安守本分。”北流云一字一句如同针扎,淬着寒芒,一下下的扎在皇后的心上。
皇后踉跄一步,看着面前冷漠的男人,泪流满面,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又紧闭着唇忍了下去。
缓和了片刻后,皇后再次开口道:“哀家从未想过用国丈府的势力来威胁你,所说都是肺腑之言,楚洛衣她只是在利用你,你同她这是!是会受天下人唾弃的!”
北流云的目光越发危险:“皇后娘娘做这后宫之主似乎做的惯了,竟然想要凭借区区一个太后的身份对我指手画脚?未免有些太过天真,不过本宫倒是十分期待看到,慕家是如何一点点倒塌,彻底毁灭的。”
皇后心颤不已,一直紧绷的心弦尽数崩塌,面对着北流云,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崩溃一般。
他知道,他一定做的到,毁的了慕家一次,就毁的了慕家第二次。
皇后深深的闭上眸子,深深的看了北流云一眼,最后无力的转身离开。
北流云一掌掀翻了桌子,满身戾气。
苏公公同掌衣后退一步,大气也不敢喘,只觉得浓重的气压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北流云眸色阴鸷,手指轻轻颤抖着,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阻止他同洛洛在一起!为什么这些人都要阻止!
纵然他可以不顾天下人的眼光,纵然他可以背弃人伦纲常,纵然他可以杀尽天下人堵住悠悠之口,可他还是希望他同洛洛,能够得到祝福,得到所有的祝福,得到真心的祝福。
也许,这世间就是有这样一种东西,杀戮也不能阻止,那是诅咒,亦或者还有一种东西,权力财富也买不来,那是祝福。
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北流云等到心情平缓了一些后,来到了洛月宫。
楚洛衣忽然兴起,便画起画来。
小六子和金镯等人都围在一旁,一面研磨,一面抻着脖子看着楚洛衣作画。
北流云来的时候,没让人通报,进到里面,众人都没有察觉,看着楚洛衣被众人环簇,不由得有些吃味。
放轻了脚步,走到楚洛衣身后,许多奴才这才反应过来。
好看的手指竖起在嘴边,刚刚发现的小六子等人又憋了回去,不敢做声。
许是刚开始作画,北流云等了许久,楚洛衣笔下的人物也才出了个轮廓,不由得有些失去了耐心。
看着那修长的玉颈,北流云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轻吹了口气。
楚洛衣轻道:“还以为你能忍多久,还是这般没有耐性。”
北流云从身后环住楚洛衣,小六子带着众人纷纷退了下去,楚洛衣放下画笔,没有做声。
沉默了片刻,楚洛衣才开口道:“如今可有北流叶的消息了?”
北流云顿了一会才作答:“在永城一代曾发现过他的踪迹。”
楚洛衣摊开一张地图,找到了封城的位置,仔细打量了四周,最后开口道:“看路线,应该是去找北流雪了。”
北流云也没有理会,只是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洛洛。”
“嗯?”
“你可信我?”北流云有些忐忑的开口。
楚洛衣轻轻应了声,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北流云将她揽的更紧了些,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没有再说话。
两日后,乾元殿。
整个乾元殿里被刷洗的一尘不染,地面亮的折射着初生的日光,虽然一如既往的白玉为墙金做瓦,可是却莫名的,说不出来的少了几分靡靡之气,多了几分让人心颤的力量。
笔直的红毯上绣着巨大的吉祥圆纹,一只梭猊香炉和一只白鹤香炉分列两侧,喷洒着淡淡的清冽的香气。
从大殿的玉阶上开始,一直延伸到乾元殿外长长的石阶,摆满了金色的菊花,其中穿插着大朵大朵的火红火红的波斯菊,两侧的侍卫铠甲锃亮,牢牢握紧着手中的刀剑,戒备的看着四周。
清脆的钟声划破黎明,在北燕皇宫上空久久盘旋回荡,随后两只牛皮大鼓开始响了起来。
‘咚咚’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雄浑好似千军万马奔腾。
从各个宫门而进的大臣,陆陆续续的出现在乾元殿外的石阶之下,感受着整个皇宫里肃杀的气氛,不敢言语,一个个神情严肃的出现在乾元殿里。
群臣站定,皆穿一身朝服,官帽整齐,玉带端正,文官武将分列两侧,一侧以多年不见始终不肯出山的江太师为首,一派以先帝国丈慕家老太爷为首,文官武将,皆是满面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