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连日在监牢的生活,加上在山崖下饥渴交加的几日,实在没什么胃口。
北流海看着她越发纤细的手腕,夹来了一块鸡肉放在了她碗里。
楚洛衣看着突然多出来的鸡肉,筷子一顿,最快的妇人羡慕到:“将军位高权重,还对自己的夫人这般好,真是让人羡慕。”
几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楚洛衣身上,自从他们到这,他们便一直偷偷打量着这个沉默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再平常不过的麻衣,头上围着一抹寻常的头巾,露出光洁的额头,身上也不见什么首饰,却莫名的有着一股尊贵之气,让人觉得有几分惧意。
“夫人的皮肤真好,山里的姑娘们日日用药草洗脸,也不见她们的皮肤有姑娘这般细嫩,和将军果然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另一名妇人开口道。
蝶舞愣在了那里,看着那些满眼热情的村民,喉头有些哽咽,低着头,没有说话。
楚洛衣没有开口辩驳,只是静静的将鸡肉放在嘴中,北流海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开口解释。
几名质朴的百姓也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一顿饭就在这其乐融融之中过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村子里的人都把楚洛衣和北流海当做了夫妻,偶尔还会善意的调笑上两句。
夜里,楚洛衣站在窗前,北流海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拿起一件外套披在楚洛衣身上:“山间夜里风凉,还是多穿些,小心着凉。”
“北流海。”
楚洛衣轻唤道,北流海没有回应,只是目光落在了楚洛衣身上。
看着浩瀚的星空,楚洛衣轻声开口道:“陪我出去走走吧。”
北流海抬眸看向那牛毛般的细雨,点头道:“好。”
北流海单手撑着一把油纸伞,一手扶着楚洛衣,一步步走向门外。
楚洛衣走的极慢,腿上的伤很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村子里的人给调配了不少草药,可是也许是因为寒潭的水太冷,伤口迟迟不肯愈合。
走了一会,觉得有些倦了,北流海扶着她坐在了一块石台之上,一手撑着油纸伞,侧身挡住了风雨。
楚洛衣沉默了许久,始终没有开口。
北流海也没有开口询问,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要化作一尊雕像。
待到蒙蒙细雨停下,楚洛衣抬头看向北流海:“北流海,我不能跟你去东陵了。”
北流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越发瘦弱的女子。
若她去往东陵,只会牵起更多的战火,也只会让他背负更多的罪名。
“纵然你不去,这天下也少不得要有一战,总归有一日,是要山河一统。”北流海沉声道。
楚洛衣没有说话,漆黑的眸子里晦暗莫测。
北流海将油纸伞放在一旁,半蹲在她的一侧:“洛洛,让我为你做些什么。”
“你为我做的已经太多了,不需要再做什么了。”楚洛衣看着那双执拗的眸子,轻声道。
北流海垂眸道:“若你怕亏欠我太多,就早日康复。”
楚洛衣轻轻勾起唇角:“北流海,你真是我见过最傻的人。”
北流海不在意的笑笑:“若是让人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将军被你说成了傻,不知要有多少人向你亮出刀子。”
楚洛衣没再开口,缓缓站起了身。
北流海,你是我见过最傻的人,却也是最剔透的人,无论你是为自己披上狠辣果决的外衣,还是为自己披上冷酷无情的假面,却始终掩盖不了真的你。
楚洛衣站在山头上远眺,日月星辰,山河湖泊,这世间万物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若我是那个傻子,北流云是什么?”北流海也不知怎么,冲动的问出一句。
“他也许是个疯子吧。”
楚洛衣轻笑笑,为她不惜修习秘法增进武功,为她夺得权势甘为走狗,他为得到她做尽一切,又因得不到她,不惜痛下杀手,想要囚禁于她。
“回去吧。”楚洛衣开口道。
刚刚下完雨的山坡有些湿滑,转身的时候,楚洛衣脚下一滑,整个人险些摔落下去。
北流海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
四目相对,北流海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那双眸子,可是越是仔细,就越是心痛,那双眸子里,似乎因为所谓的命运,开满了绝望之花。
回过神来,低头看向楚洛衣的腿,刚刚绑好的伤口再次裂开,脚踝处红肿起一片。
北流海单膝跪地,仔细查看起楚洛衣的伤口,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脚踝,蹙起了眉头。
楚洛衣低头看向面前的男人不语,心头觉得一片宁静。
也许这就是北流海,纵然他如此通透,可是同他在一起的时候,却始终感到安心宁静。
北流海转身蹲在楚洛衣面前:“上来,我背你回去。”
楚洛衣站在原地没动,看着那宽阔的背脊,怔怔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