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摇晃。
“羽儿,醒一醒,羽儿……”
一旁的助理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连忙提醒道:“先生,鱼小姐……可能是昏迷了。”
季北寒心中一颤,看向怀中苍白至极的小脸,这才意识到,她不知已昏迷了多长时间,他竟然一直以为她是睡着了。
心里顿时慌乱,抱起她就往舱门处疾步走去,下了飞机,坐上来接他的那辆加长林肯,立刻就吩咐司机开去医院。
气喘吁吁跟上来的助理闻言一愣,连忙说道:“先生,这不妥当吧,你现在的身份被民众所熟知,抱着一个女人去医院,恐怕会有不良影响。”
季北寒一愣,深知助理之言有理,顿感无奈。
“好吧,立刻请一位妥当的医生到我住所去。”
“是。”助理应声,随即便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季北寒低头看向臂弯里的女人,对自己的疏忽感到自责,她心里痛苦至极,怎么可能会安然沉睡?
不由自主地便紧了紧手臂,将女人紧拥在怀里,希望能传递给她温暖,希望能让她知道,她并不是孤独无助的。
……
夜深人静,季北寒走进客房,护士已斜靠在一旁的沙发里疲倦地睡着,床上的女人仍昏迷未醒。
走近,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那两排密密长长的睫毛,安静得没有一丝颤动,仿佛她内心没有丝毫的痛苦波动。
医生为她做检查时,他看到了她肩窝处那一大片的淤青,顿感触目惊心,但医生检查之后,确定并没有伤及筋骨,只是软组织有些损伤,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恢复。
至于她昏迷不醒,医生检查出她有低烧症状,推断也是因为受伤引起的,但季北寒却忽然意识到,肩头处的伤应该不会严重到致使她昏迷,真正重伤的,是她的心。
他不由微蹙了眉,那个冷酷霸道又蛮横狠戾的男人,她就那么爱他么?从她所说的话里听来,那个男人似乎曾残忍地伤害过她,可为什么她还是这样义无返顾地爱上了他,还爱得如此卑微又悲苦。
季北寒轻轻叹了口气,这么美好的女孩,本可以拥有最完美的幸福,却偏偏爱上了一个最难以去爱的男人。
俯身,将她放在外面的小手轻轻放入被子里去,凝视着她苍白的睡颜,心中无比怜惜。
——
夏夜里的爱莲别苑,别有一番独特的情致,花鸟虫鱼已安静地栖息下来,唯有荷塘中一声声的蛙鸣聒噪着,却反而使得夜色更加浓郁安宁。
盛飞鸿轻轻推开“清莲居”的门,迎面一阵清风,满室荷香,伸手开亮了灯,原本昏黑的卧室里,顿时布满了柔和的光线。
她看了眼飘窗前微微拂动的纱帘,眸光转向那个斗橱,慢慢走了过去。
看着斗橱上那一排相框,目光久久停留在中间最大的那个相框上,相片里那个跟她容貌相似的女子,清雅脱俗的姿容永远停留在最美的那一刻。
微微叹了口气,眸光又转向旁边一个稍小的相框,相片里,是极为难得的一张全家福,那时,她才二十岁,而弟弟,刚刚满十七。
某些记忆,会在白日里蛰伏,一到了夜晚便如惊蛰,翻涌复苏。
那时的她,跟弟弟虽然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仍在,虽不亲热,但还是关心彼此,不像现在,生疏冷漠得几乎连陌生人都不如,生疏到她已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
盛飞鸿凝立良久,那对一贯冰冷的美眸难得的柔和了片刻,却在吸了一口气之后恢复如常,身为盛氏的长女,岂能被回忆软了心志?
她从来就没有遗传到母亲的多情,自不必喟慰感怀,伤春悲秋,否则,她也会似母亲一般,整日品茗作画,抚琴弄字,而不是现在运筹帷幄凌厉果决的女总裁了。
转过身,几乎毫无眷恋地离开,她很满意自己一直以来的状态,所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个决定,她都从未后悔过。
走出“清莲居”,轻轻关好房门,将心底某些柔软的东西锁在了那里面,轻松地转身,想回自己的卧室去。
木质的楼梯上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她顿时蹙了眉,转头看去,盛飞鹄高大的身影自下而上慢慢出现,在古典廊灯昏黄的光色里,幽沉阴郁得犹如地底升起的撒旦魔影。
盛飞鸿秀眉蹙得更紧,红唇微微一扯,一声冷哼:“回来了?总算还知道,这才是你真正的家。”
看着那对垂着的墨眸缓缓抬起,盛飞鸿眸光微闪,心中隐隐惊吓,那对墨眸如染薄血,真似魔鬼一般蔓延着恐怖。
“你怎么了?”她镇定住心神,淡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