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与安慰,到那时,垂垂老矣的你该怎么继续生活下去?
如果可以给你圆满无缺的人生,我一定坚定不移地和你在一起,可是此时残缺的我,如何给你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原谅我……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原谅……
——
盛飞鹄醒来时,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VIP病房,睁开眼,即使视线还有片刻的模糊,他也看出来,站着床边的两人并不是他想看到的那个人儿。
眨了眨眼,视线清晰,呼吸间却有着嘶痛的感觉,他不由皱了皱眉。
“飞鹄,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疼吗?”
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与母亲相似的脸庞,就算此刻的确关心备至,却永远也没有母亲那般温柔与温暖。
“她呢?”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暗哑,盛飞鹄不由又皱了皱眉。
盛飞鸿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他问的人是谁,不由面色微变。
“要不要喝点儿水?”盛中泽一贯冷沉的嗓音竟难得地多了一分慈祥,“你昏睡了两天,一定口渴得厉害。”
盛飞鹄眸光扫了父亲一眼,又扫向盛飞鸿,注意到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在,不禁又皱了眉头。
“她究竟怎么样了,还好吗?”心里忽然莫名地不安,仍问道。
“她的伤比你轻得多,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盛飞鸿秀眉一蹙,不满道,“身为盛世亚洲区总裁,你可知道自己这样连番受伤入院,对盛世的上市股票有多大的影响?”
“鸿儿!”盛中泽面色一沉,看向女儿,眸光中明显不悦。
盛飞鹄不由扯了扯唇角,浮现一丝冷笑,刚想说话,病房门上忽然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他心中一动,连忙转头向门口看去。
邢天礼貌地敲了两下门之后,便推门而进,看到盛飞鹄已经醒来,不由一愣,连忙走了过去。
“总裁,你醒了?”
盛飞鹄心中有些失望,伸手在床边一按,床头缓缓升起,让他可以半坐起来,他实在不习惯这样被人俯视的感觉。
“她怎么样了?好些了吗?为什么不让她跟我一个病房?”他看着邢天,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一股难言的不安。
邢天怔了怔,那双一贯锐利的鹰眸一暗,随即垂下,薄唇紧抿,似乎难以言说。
盛飞鹄立刻察觉到不对,连忙问道:“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看到邢天欲言又止,他心里忽然一阵强烈的不安,不由坐起身来,低吼道:“邢天!”
“她……”邢天咬了咬牙,抬眸看向盛飞鹄,眸光中一缕焦灼与心痛,“鱼小姐失踪了。”
盛飞鹄黑眸一睁,无法置信地看着邢天,颊边肌肉紧绷,胸膛起伏渐促。
邢天又垂下眼眸,艰难地说道:“昨天早上,是护士发现她不见了,我得到消息,查了监控,她是半夜离开的,一路追踪监控,可是她进入监控死角后,便再也没看到她的踪影,我已经派出了所有人全城搜寻,但现在,还没有任何音讯。”
抬眸向病床上的男人看去,却见他一直愣愣出神,眸光暗淡地盯着虚无之处,像是根本没听进自己所说的话。
邢天心中泛起强烈的懊悔,无比地自责,前天鱼羽儿站在监护室外所说的那些话,竟没能引起他丝毫的警惕。
“对不起,总裁,是我疏忽大意了。”
盛飞鹄仍沉默着,一语不发,眸光犹如入定。
邢天顿时不安:“总裁……”
病床上的男人忽然浓眉一蹙,身子一佝,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白色的被单上星星点点,全是刺目惊心的猩红。
“飞鹄!”
盛飞鸿惊叫了一声,慌忙扑到弟弟身边,想要扶住他,可是他健壮的身躯已无力支撑,软倒回床上,漆黑的眼眸半睁半闭,失去了神采。
邢天浑身一震,僵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想起去呼叫医生。
盛中泽呆住了,那白色被单上的斑斑血迹,点点刺心,每一点都洞穿心肺,看着倒在病床上的儿子,忽然才意识到,是自己把他推到了这样痛不欲生的境地,深眸一闭,竟一步也无法上前。
“飞鹄,你别吓我,你怎么……你……”盛飞鸿前所未有的惊慌失措,一贯冷漠的俏脸上尽是慌乱忧急,纤手颤抖地伸去,一边轻抚着弟弟冰凉的脸庞,一边拂去他唇边的血痕。
盛飞鹄急促起伏的胸膛渐渐平复,无光的瞳眸看向自己的姐姐。
“是你……是你们……”又转向呆立着的父亲,“是你们逼走了她,你们赢了,我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