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什么。
他犹豫片刻,道:“爷,烟侧妃来了。”
赵璟琰半眯着眼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让她进来吧。”
片刻后,一素衣女子翩翩而至,约摸十六、七岁的光景,五官精质,身形高挑,手里提了个食盒。
赵璟琰放下酒杯,脸有柔色,道:“不在房里好好歇着,怎的过来了?”
烟芜莞尔一笑,道:“闲来无事,做了些椰汁红豆糕,王爷您尝尝。”
赵璟琰将目光游离于烟芜的脸上,缓缓笑道:“坐下陪我喝一杯吧。”
烟芜心中一喜,看来王爷今日心情极好,若不然也不会留她下来。她素手轻抬,接过婢女手中的酒壶,倒了两杯,“烟芜敬王爷。”
赵璟琰点点头,酒盅与她的碰了碰,发生清脆的一声响。酒入唇齿间,微有辛辣味。
他关切道:“这酒烈,你少饮些。”
烟芜面露绯红,眼中丝丝情意,嗔道:“王爷忘了,我原来的酒量也是极好的。”
赵璟琰静默片刻,笑道:“竟忘了你是那府里的。罢了,阿离,再拿一壶酒来。”
阿离朝门口静立的婢女挥挥手,不过须臾,酒已端上。
烟芜命婢女把食盒中的盘子端上来,“王爷尝尝,可有长进?”
赵璟琰笑道:“光看外形,色泽,便知口味及佳。”
言闭,他用手捻起其中一块,细细品尝。
烟芜嗔笑道:“王爷,如何?”
“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阿芜的手艺越发的精进了。”
一声阿芜,令烟侧妃心花怒放,她从怀里掏出帕子,牵过王爷的手,细心的替他擦拭着修长的手指,嗔笑道:“王爷何苦用手。”
赵璟琰身子一颤,神情一下子淡了不少。
阿离望了望爷,心中轻轻一叹。
爷自小养在皇后跟前,皇后待他如亲儿,极重礼仪教养,因此爷在外头虽然放荡不羁,行止无状,然天生黄胄,有些东西已融入骨血,无法改变。
这世上,能令王爷用手抓食的,唯有那方椰汁红豆糕。
酒是美酒,人是美人,然赵璟琰已索然无味,他再用了些酒菜,温和道:“时辰不早,阿芜早些去睡吧。”
烟芜含情脉脉的看向他,齿贝轻咬红唇,轻轻柔柔的道了一声:“王爷。”
赵璟琰如何看不出女子的情谊,仍徐徐道:“去吧,我与两个谋士有事相商,回头得空了,再来陪你。”
温言软语,然言语中带着一份疏离,烟芜面露不解之意,明明刚才王爷留她下来的,为什么仅仅一会时间,又让她走了。
口中却恭敬道:“烟芜告退。”
起身离开的刹那,烟芜眼中的温度冷了下来,她走过阿离身侧时,微不可察的抬了抬眼睛。
阿离察觉到烟侧妃的视线,把头压得更低了。
赵璟琰等人离开,自斟自饮了几杯后,突然起身。
婢女忙不迭的递上漱口的茶水,赵璟琰漱了口,扇子一摇,走到门口,轻声叹道:“阿离啊,你说椰汁红豆糕是用筷子夹了好呢,还是用手捻了好?”
阿离眼角抽抽。这个问题他可得好好想想,答得不好,那扇子必定落下来。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赵璟琰剜了他一眼,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答案,苦恼的叹了口气道:“你说,顾六她会怎么吃?”
阿离眼角又抽抽了两下。爷啊爷,你这个问题委实无趣,幼稚了些,六小姐如此医术高超之人,定是不屑回答的。
“要不,咱们去问问她?”
阿离脚一软,忙道:“爷,咱们这在禁足中,万一给人瞧见了……”一记扇子敲了上来。
“笨蛋,月色风高,爷打扮着普通人的样子,鬼来看见。”
“……”阿离抚着微痛的脑袋,心道爷你实在不诚实,想去看六小姐就直说,非得找这样一个破借口,算什么英雄好汉。
阿离正心中腹诽,一个淡淡的声音传过来。
“阿离啊,爷憋了十天了。”
夜色深沉。
茶已然冷去,钱福恭着身沏了热茶上来。
兄妹俩四目相对,久久不动,似要把彼此的面容烙刻在心中。
盛方浅浅笑开,“一年前,你如何认出我来?可是那枚玉佩?”
青莞凝眸一笑,“五岁那年,我见过哥哥,你与大伯一道跪在中堂。”盛方恍然记起,那年他入盛家,依稀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儿,依偎在高大男子的怀中,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看人时隐隐含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