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无比,道:“宁世子、苏将军?未知两位到此是什么意思?”
“卓八郎君,闻说你今日归来,小主人与某家在此等候多时了。”苏史那见宁摇碧虽然被自己打断了话,但分明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也不住往卓昭节那边瞟去,压根就没有接话的意思,只得自己继续出马,把场面圆住。
闻言卓昭质也皱起眉,不冷不热的道:“苏将军等候舍弟?”
苏史那咳嗽了一声,换上一副笑脸,道:“两位郎君莫要误会,是这么回事,当年小主人也曾在秣陵小住过些日子,还记得秣陵有一种蜜饯做得极好,惜乎匆匆南归未及多带,打听到今日卓八郎君从秣陵归来,料想应该也带着些,所以想与郎君商量,匀上一些,未知郎君意下如何?”
听说是为了蜜饯,卓昭质和卓昭粹脸色都缓和下来,虽然敏平侯与雍城侯不和是长安城里人尽皆知之事,但区区蜜饯,又是宁摇碧亲自来索,他们若是不答应,那传了出去也显得敏平侯府太过小气了,再说雍城侯父子背后,可还有个纪阳长公主的,犯不着为了点小东西让长公主到皇帝、皇后跟前去骂敏平侯。
卓昭粹吩咐下去,卓缓亲自去提了一个食盒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食盒,却见里头盛放蜜饯的皆是银盘,三层食盒全部抽出让四周的人都过目,确定每个银盘都鲜亮如新,卓昭粹这才接了过来,亲手交给苏史那。
“八哥看着温文尔雅,很好说话,不想也是心思缜密之人……”卓昭节当然知道卓昭粹特别吩咐用银盘装蜜饯的意思,对卓家来说这么几个银盘不算什么,银可鉴毒,这是人人知道的事情,敏平侯和雍城侯不和,这也不是秘密,宁摇碧亲自跑来要蜜饯,卓家虽然为了息事宁人答应下来,但也怕宁摇碧拿了蜜饯反污卓家趁机谋害,当然也要留上一手。
卓昭粹现在当着众人的面让大家看过装蜜饯的银盘一点也未变色,便是暗示蜜饯并没有动手脚,这样再加上是宁摇碧主动来索取的,过后不管宁摇碧吃了有什么结果,反正别想赖到敏平侯府的头上了。
宁摇碧拿了蜜饯,又深深看了眼卓昭节,到底没想到合适的理由继续留下来,只得被苏史那暗暗劝着,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经过这么一件事,卓家兄妹也没了心思在船上继续叙别情,卓昭质亲自指挥人搬下行李装车,让卓昭节上了游霁常用的马车——他与卓昭粹则都是策马,等队伍启动,卓昭质吩咐带来的管事看好了队伍,侧首对卓昭粹冷声道:“你跟我来!”
卓昭粹也不说话,反手加了一鞭,跟上兄长,两兄弟离开车队些许距离,卓昭质阴着脸问:“那宁摇碧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一头雾水。”卓昭粹皱眉道,“我这两年都没有惹过他。”
卓昭质道:“是吗?那他忽然跑过来做什么,眼睛还一个劲的往七娘身上瞟?”
卓昭粹皱眉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跑过来——但看七娘不奇怪罢?这宁摇碧向来和时五是一路货色,七娘生的美貌,他哪里是守礼的人?然他除了多看几眼也没有做旁的,咱们也不能为了这个和他理论。”
卓昭质训斥道:“糊涂!两年前你南下,不是正与宁摇碧一起?他今日当真是头一次见着七娘吗?为什么我看他刚才想要说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找的就是你’,分明是‘昭节’?!”
“什么?”卓昭粹吃了一惊,忍不住一下勒住了马,道,“当真如此?”
卓昭质皱眉轻斥:“你给我小点声!”
卓昭粹也察觉到自己太过惊讶,使得下人们都纷纷看了过来,忙又松了缰绳,让坐骑跟住了卓昭质,低声道:“三哥,这可不是小事!”
“我只问你,当初宁摇碧在秣陵时可曾与七娘见过面?”卓昭质心头有些不祥,沉声道,“你也知道刚才宁摇碧闯到咱们船上来的那一幕是瞒不住的,咱们回去之后,必然要被问起——宁摇碧叫的明明就是‘昭节’,虽然苏史那及时出声压住了他后一个字,但也未必只我一人看出……七娘这才回来,又是小娘家家,我不好直接问她,你给我仔细想想!”
卓昭粹回忆了下,低声道:“见过是见过,那是在青草湖上游湖时偶然遇见的,据说还被宁摇碧帮了把手——但七娘当时可不是一个人,几位表弟、表妹都在的,后来外祖父为了这个还上门去致谢过。”
“就这样?”卓昭质皱着眉,“后来呢?后来两个人可见过?”
“外祖父寿辰,我听人说宁摇碧纠缠过七娘几句,还特意告诫过七娘。”卓昭粹想了想道,“当时七娘说只是被他拦住了问起走散的下人,我告诉七娘不要多理这个人,七娘也答应了的。”
卓昭质沉吟着道:“这事情回头再说,总之咱们须得一口咬定宁摇碧是来寻你要蜜饯的,旁的一概不认……七娘和宁摇碧以前认识的事情也不要提了,就说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免得生出是非谣言来!”
“是!”卓昭粹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