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卓昭粹这番苦心却是白费,卓昭节听到卓昭粹明年开春不下场,就没了兴趣,因为她和卓玉娘吵翻了,卓知润、卓昭嘉又在认真听着施阔与卓昭粹的谈话,她就拉了阿杏说话:“这晚宴要到什么辰光才开?”
“娘子请少等,婢子想也快了。”阿杏轻声安慰她。
阿梨小声道:“婢子去问问卓缓?”
见卓昭节点了头,阿梨往后退了几步,悄悄移到旁边伺候的卓缓身边问了几句,片刻后回来,笑嘻嘻的道:“卓缓说,过会就要……”
她话未说完,门口忽然传来些许喧嚷,虽然如今放眼望去席位已经满了七成,到处都是寒暄闲谈的人,但门口这阵喧嚷传来,还是吸引了众人视线——卓昭节也转头看去,却见——灯火辉煌中,一袭鸦青缓步而入。
这个被许为风仪过人的时二郎君望之约莫弱冠年纪,穿着魏晋时风行的广袖宽袍的深衣,不着纹饰,乌黑的长发束在简单的竹冠内,以一支同样朴素的竹簪固定着,他的轮廓与时采风很像,由于年岁的缘故长的更为开阔分明,然而时采风给人的感觉是俊秀,时雅风却是儒雅。
这一身魏晋服饰,在半晌前,卓昭节才见苏语嫣差不多的打扮,但苏语嫣虽然挑的是鲜嫩颜色的衣物,她穿出的却是魏风晋骨的风流恣意、轻灵自在。
如今时雅风装束相似,还是纯粹的一身鸦青,但在时雅风身上,更多却体现出了返璞归真的儒雅高远,甚至近乎一种高高在上的俯瞰——只是时雅风的神态分明极为温和,那种谦和温润之态,使见到的人都觉得如坐春风。
连卓昭节只是远远望着这一幕,也不禁感慨道:“果然犹如谪仙、浑然不似世间人。”
阿杏掩嘴笑道:“可不是么?满长安仰慕时二郎君的小娘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只是见着了时二郎君,偏偏最泼辣的小娘子也不敢造次……”
卓昭节闻言留意了下四周,果然差不多人人都在盯住了时雅风看,许多小娘子更是瞪大了眼睛,只是时雅风一路向自己惯常的席上走去,中途有勇气起来与他招呼的人也没几个,卓昭节含笑道:“谪仙之仪,俗世中人哪里能不自惭形秽?”
这男子的确风仪犹如皓皓月轮,皎洁得如雪如云,似不染尘埃,不过也正因如此,众人钦佩于他这风仪之余,也暗生形秽,竟到了常人不敢招呼的地步。
当然,也只是常人,似卓昭节这样自恃虽然没有时雅风那样震慑全场的谪仙气度,凭着天赐的一副好容貌,她也自信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自觉形秽……
瞻仰了时雅风的谪仙风仪,不久后,广厦中一盏盏灯火被附近守着的侍女吹灭,卓昭节咦了一声,阿杏赶紧解释:“娘子莫慌,过会就好了。”
昏暗中,就见八名彩衣宫女打着碧纱宫灯,引着公主、驸马逶迤入席。
卓昭节这才知道灭灯是为了突出公主,义康公主与驸马入了席,灯火又重新明亮,公主只是略说了几句话,大致是祝诵大凉国祚绵长,又让众人不必拘束——这场面话说过了,廊下乐师奏起宴乐,宫人挨席呈上菜肴美酒,晚宴也就正式开始了。
卓昭节席上的菜肴比旁人都要清淡许多,还特别加了江南风味的小菜,她心下一动,对上菜的宫人低声道:“有劳殿下费心?”
果然那宫人一边小心的从银盘上取下菜肴,一边细声道:“回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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