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如今开始教导未为是晚。”
这话就是很明显的暗示了,阮云舒恭敬道:“孩儿明白。”
虽然无论卓玉娘还是卓昭节,都不是阮云舒心目中合意的妻子人选,但他也不是很讨厌,何况卓芳华喜欢,别说卓芳华现在暗示会约束好侄女,就算未来妻子娇纵又任性,阮云舒觉得只要不是十分的过分到了恶劣的地步,自己忍忍也就是了——只要养母喜欢。
卓芳华既然交代了这话,他当然也要对表妹好些——料想是卓昭节吧。
阮云舒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其实若在这两个表妹里由着他自己挑选,他更愿意选卓玉娘,倒不是觉得卓玉娘可能比卓昭节贤惠,而是他知道卓昭节与雍城侯世子过从甚密,若许给自己的是这位卓七表妹,恐怕世子那边不肯罢休,宁摇碧嫉妒之下对付他也还罢了,就怕连累阮致和卓芳华,毕竟那是敢当街打断秦王世子的腿的主,冲进御史府打砸的事情,不见得干不出来。
反正人人知道,有纪阳长公主在一日,这位世子除非谋反,做什么都有长公主替他担着,甚至有人怀疑,以圣人、皇后与长公主的感情,即使宁摇碧谋反,圣人都会网开一面,反正这纨绔谋反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波?
阮云舒思索再三,到底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先告诉卓芳华的好,免得届时事情闹大,卓芳华却毫无准备。
但他含蓄的说明了春宴上看到的一幕,卓芳华却并不意外,点头道:“七娘在秣陵时被个女贼掳去过,当时是恰好被雍城侯世子救了,因此对这位世子十分感激,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也知道这雍城侯世子与那时五交好,是个惯弄风月的,倒将这孩子哄得糊涂了,不过七娘虽然自以为喜欢上了这雍城侯世子,但她向来被盯得紧,也只是和这世子多说过几次话罢了,究竟她见过的男子少,你不要和她计较。”
阮云舒道:“母亲,我不是计较这个,只是雍城侯世子十分难缠。”
“再难缠,也没有强掳殿试进士之妻的道理。”卓芳华不以为然,道,“朝廷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阮云舒知道再说下去恐怕会让卓芳华疑心自己嫌弃卓昭节与雍城侯世子有染,不想娶这位表妹,只得住了声。
他心里想母亲不是那喜欢说长道短的人,因为阮致父母、近亲都亡故,卓芳华又多年不回娘家,阮家如今来往的除了隔壁的温相府,也就是寥寥数家,能够和卓芳华说得来的几位夫人,就没有一位是爱搬弄唇舍的,所以卓芳华对雍城侯世子的了解,也就是大致流传的泛泛之言,纨绔,骄横,自恃长公主宠爱与撑腰,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实际上这位世子的飞扬跋扈何止如此?
阮云舒因为在国子监读书,他书读得既好,性情又温和,不拘贵贱,皆一概对待,是以人缘口碑都很好,却是听过极为详细的雍城侯世子跋扈的版本的,京中纨绔子弟不少,从这里面被推选出来的三霸,即使那见了小娘子就骨头软了三分的时五,看着好色成性一副小白脸的模样,实际上翻起脸来也不是下不了辣手。
这雍城侯世子刻薄阴狠起来,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只是卓芳华自信凭着自己家士大夫的门第,正经聘下的媳妇,即使皇亲国戚也不能不顾忌着点儿,怎么也不可能被人用强抢了去,阮云舒也不能继续劝说,也只好自己斟酌着届时如何处置此事了。
看着阮云舒离去的背影,卓芳华的眉头渐渐蹙起,她倒没有对阮云舒方才的话不满,实际上听阮云舒提起春宴之事,卓芳华也觉得很对不起这个养子,她自己也是从年少时候过来的,那时候阮致对旁的女子和颜悦色些,但凡那女子有几分姿色,不论是否出阁,卓芳华心里都要酸一酸,阮云舒虽然是养子,但自己与阮致都这么大年纪了,往后这合府上下还不都是他的?何况这个养子天资不错,又肯用功,即使没有这御史府的产业给他继承,过了会试、殿试,他一样能出头。
即使自己抚养教诲他多年,可这元配发妻是一辈子的事情,男子娶妻不贤虽然不像女子遇人不淑那样会误了终身,终究也有妻贤夫祸少的古训在,阮云舒始终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满来已经很难得了。
卓芳华蹙着眉想,七娘貌美远胜常人,这骄矜的气性也跟着见长,只是出阁为妇到底不比在家作女,自己与游氏能护她一时终究护不得一世,阮云舒再怎么念着抚育过继之恩,愿意忍耐,又怎么可能无休止下去呢?何况阮云舒这样的人将来还怕没有旁人打主意吗?她今日特别叫来阮云舒安慰,无非就是不想他心里存下来对卓昭节不好的印象——归根到底她也是为了侄女好。
“明儿个还是和她好好说一说吧。”卓芳华思索良久,心想,“这孩子到底是被宠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