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坛榕既然过来了,几个人不由得就要提起牡丹花会的事情,卓昭节想起来和淳于姐妹的约定也还没告诉她,忙提了,果然温坛榕并未露出任何对她自作主张答应旁人同行的不满,欣然点头道:“我正想着就咱们两个未免太冷清了点,卓七姐姐约了淳于家的两位姐姐却是正好。”
又问卓玉娘,“卓六姐姐也一起吗?”
卓玉娘摇头道:“我另外有同伴的,就不和你们走了。”
卓昭节道:“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呢?”
“今年花会是后日开始。”温坛榕道,“卓七姐姐是在这儿住到后日,直接去市上呢,还是要回侯府?”
卓芳华道:“她这几天就住这里了。”
“那么我使人去淳于家和两位姐姐约辰光吧?”温坛榕点头道,“卓七姐姐要早点去还是晚点去?”
卓昭节道:“我这是头一回见到牡丹花会,什么都不懂呢,你做主吧,告诉我要怎么做就好。”
卓芳华插话道:“你们早点去的好,坊门一开就去两市占位置的人多得是,毕竟这花会头一日照常不但有去年斗花的魁首出来亮相,更有许多花农为博名声,会先声夺人,能够看到许多珍品贵卉,去得晚一点,恐怕市中人太多,到时候金吾卫须得不放行了。”
“人竟然多到这样的地步?”卓昭节不由咋舌。
卓玉娘道:“这算什么?有一年我记得,人太多差点把市前的牌坊给撞倒了,上面的东西掉下来,砸坏了一株价值数百金的‘二乔’,那花才被买下来放在马车上,结果连马车一起被压了个粉碎,将主人、一位御史心疼得不得了,后来还特别上书弹劾工部,修缮不力呢!”
温坛榕点头道:“表婶与六姐姐说的是,虽然我说可以早点去也可以晚点去,但晚点也不能太晚的,否则纵然咱们早就定好了雅间,但连市门都进不了可就只能看着了。”
卓芳华又提醒道:“到那日千万不能穿木屐,顶好穿靴子,也不要带太多首饰和佩饰,不然人太多,即使身边围着使女下人,也有看顾不到的时候,容易失落东西,而且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不免有些手脚不干净的人,京兆虽然每年都会提早抓上一批,可究竟难以清除的。”
卓玉娘道:“我觉得顶好菜肴也是自己家里带。”
“去年兄长定了西市饮仙楼的雅间,原本饮仙楼的几道菜是很不错的,不想人多了之后上来要么冷的,要么就匆忙而为。”温坛榕道,“似我和兄长倒不很在乎,但几个姊妹都吃不下,只能随便吃了点儿,卓七姐姐若想到那日吃得好些,的确要自己带上菜肴,介时叫他们热一热。”
卓昭节将她们的话一一记了下来。
温坛榕在阮家这边留到了晌午,被卓芳华挽留下来一起用了午饭,卓昭节邀她去自己住的院子里小坐,但温坛榕以温家老夫人午后喜欢叫小辈捶会腿,告辞回去了。
卓昭节就和卓玉娘回了院子,卓玉娘道:“我从前一直听说这温娘子贤惠得出奇,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你从前不认识她吗?”卓昭节好奇的问。
卓玉娘道:“不能说不认识,之前几次宴会也见过,但没深交过,我又不像你,大姑母这儿,我从小到大,来的次数一只手也能数过来,我听说大姑母见的最多的侄女是大姐和五姐,下来大概就是你了。”
卓昭节听出这是说卓芳华重嫡庶的意思,抿了抿嘴,岔开话题道:“你得了那支碧玉箫,我倒想起来我之前得过一小匣水精珠子,在打宫绦时串上几颗,挂在那箫上倒是好看。”
“是吗?”卓玉娘问,“我也想给它配个宫绦呢,那珠子多大?”
“有大有小。”卓昭节道,“尽可以挑选的,你回去之后直接去镜鸿楼里找明吟或明叶吧,这东西是她们收着的。”
卓玉娘道:“不要拿个什么信物吗?”
“你道是什么宝贝东西呢?”卓昭节笑着推她,“你可别只顾自己打宫绦配箫,也得想想欠我的东西啊!”
卓玉娘道:“你怎么催也没办法,必是牡丹花会过去了我才能有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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