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郡王笑着打趣道,“宁九对他这心上人体贴得紧,你们都知道敏平侯为人古板严厉,又和宁表叔是政敌,宁九至今与卓家小七娘名份未定,贸然传出他写下这等字字相思之句,敏平侯不能拿宁九怎么样,又怎么饶得了小七娘?”
赵萼绿神色微缓,道:“宁九对小七娘真是很好的。”身为女子,对痴情的男子到底要另眼看待点。
唐千夏默默点头,细声道:“但望那小七娘也不要计较这么次输赢,不然宁九可就为难了。”
“他们这是阳谋,利用小七娘来算计宁九,让宁九来拆了咱们的台。”真定郡王一哂,道。
真定郡王和唐千夏的话虽然委婉,但劝解的意思却很明白,宁摇碧固然一心一意捧着卓昭节,究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再者卓昭节自己也说过不在乎什么才女的名头,他斟酌半晌,到底点了头,道:“好吧,我不跟你们捣乱,只是若苏表姐你遇见了昭节,好歹手下留情些。”
“为了你这昭节,今儿居然连叫了两声表姐。”苏语嫣哂道,“你可真乖。”
宁摇碧自来不把廉耻操守当回事,若无其事的道:“你若是肯见了昭节就认输,我再叫几声也成。”
苏语嫣看着他,嫣然一笑,犹如山茶初绽,随即迅速板起脸,冷冷的道:“你做梦去罢!”
宁摇碧既然答应了,真定郡王这方也松了口气——再派人去告诉延昌郡王,道是这边预备好了。
一直到昨晚决出的两盆牡丹被小心的抬到中庭特意空出来的场地上。
左侧皎洁若雪、形似莲,灵气十足,品相饱满而高洁【注】,右侧则是明艳润泽,黄如御衣。
卓昭节想起之前卓昭粹说的话,显然左侧是白鹅雪莲,右侧是御衣黄。
秦王郡主唐若缥扫了眼下头两盆争奇斗妍的牡丹,抿嘴笑道:“我是个凑数的,这两盆正是简单,就容我拔个头筹罢。”
延昌郡王妃笑着道:“郡主谦逊了,今儿咱们也是陪四弟凑个趣,郡主请随意!”
这样,唐若缥就占了头一个出阵的。
因为花抬上来时,中庭上雅间的帘子大多都撤了去,此刻看到唐若缥上来,那边商议了下,出来的却不是同为郡主的唐千夏,而是神色郁郁、明显就有点心不在焉的慕空蝉。
见状,延昌郡王妃微一皱眉,但很快恢复了常色。
白鹅雪莲是延昌郡王的,御衣黄则是真定郡王所有——当然栽培的人和来路那是另外的事情了,今年这两盆牡丹拼到最后这一日,偏偏主人各是一位郡王,其中缘故,众人心照不宣罢了。
因为楼上楼下还有些不属于两边,过来看热闹或者看过了热闹再计较的,鲁趋大声宣告了陈子瑞新拟的规则,名花共美人,这是人人都感兴趣的事情,再加上典雅的斗诗,更是引人瞩目,而且头一个上阵的就有一位郡主,而且无论是唐若缥还是慕空蝉,都是姿色出众的美人,众人都来了兴致,天香馆内一时间都喧哗起来,助兴、助威声不断。
规则既明,雅间的窗边本也就备好了文房四宝,底下花鼓一声响,唐若缥的使女与慕空蝉的使女同时挽袖研起了墨,两人各自站在案前,唐若缥神色平静淡然,很自然的俯瞰着庭中的牡丹,慕空蝉却默默垂着头,似有无限的心事。
只是墨同时研成后,两人居然也是同时执笔——
唐若缥落笔后,慕空蝉才跟着停下,见状,真定郡王这边都是一惊,慕空蝉后好,这一点,因为帘子卷起、天香馆为了便于客人看花,窗棂本就做的要矮,外头都看得很清楚,如果两人诗作不相上下,那么自然就是慕空蝉输一筹了。
“多半是陈子瑞写好了给了秦王郡主的。”赵萼绿一向不在乎把敌人往更坏的地方想,冷哼道,“不然她怎么写的那么快?三娘作诗之快有时候可是连我都不如的。”
——这斗花的规矩,两盆牡丹争执不下时,那就是看诗的高下了,甚至有时候,诗作太好,即使被题的牡丹略逊一筹,文采加身,也有因一诗而身价倍增,借此胜出的……
如今白鹅雪莲和御衣黄正是斗了个不相上下,想要决出胜负,自然就要看斗诗的结果了,按照众人对秦王郡主唐若缥的了解,唐若缥的才华应该和慕空蝉仿佛,但慕空蝉擅长写快诗,虽然诗作的水准不稳定,但在一个快字上,连苏语嫣有时候都要甘拜下风。
可如今唐若缥却比慕空蝉停笔还早,也难怪赵萼绿要疑心了。
真定郡王摇头道:“未必,白鹅雪莲和御衣黄必定头一个出场,方才三娘也可以先酝酿句子,墨一好就开始写上去便是,估计是对面用的草书。”
慕空蝉习惯写严谨的簪花小字,虽然娟秀,但速度自然不如草书快。
虽然也不能因为这一点责怪慕空蝉,但这第一句对真定郡王这边还真有点不利。
众人虽然对后面四局很有信心,到底是出师不利,都有点淡淡的惋惜。
【注】白鹅雪莲:只找到品名,木有找到图片,不知道属于哪种花形,更不知道是古种今种,看名字比较像今种,所以外形描写是我编的,大家不要被误导。
御衣黄:因其色如君王袍服之色,故称。清代牡丹志记载“御衣黄,俗名老黄,晓视甚白,午候转为浅黄,莺然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