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郡王并不同母啊!”
在游霰想来,真定郡王现在占了上风,没有不一鼓作气彻底让延昌郡王翻不了身的道理罢?所以如果这件事情是真定郡王这边策划的,即使自己家里守口如瓶也很难不被拖下水了。
“若当真是真定郡王所为,这件事情反而不会揭露出来了。”卓芳礼与游氏对望一眼,苦笑着道,“大哥才到长安还不知道,昨儿个,圣人让真定郡王亲自到咱们家来传了旨……七娘赐婚给雍城侯世子了!”
“啊!”游霰和游炬都十分惊讶,齐齐看向卓昭节,游霰忙道,“咱们倒还不知道这个,却是要恭喜了,没能备上一份礼,回头再补上!”
游氏道:“大哥,如今哪里还有功夫说这个呢?再说七娘还是劳你们帮着抚养长大的,她如今定了亲,正该好生谢过你们才是,哪里还好意思要你们的礼?”就把话题转回之前的事情上,“圣人这个意思,就是要两边言和,到底圣人与皇后年纪都大了,两位郡王又都是天家骨血,纵然不同母,对于圣人与皇后来说却都是皇孙,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定然是不想看到兄弟之间起干戈的,真定郡王素来知道进退,再者圣人与皇后公然让他住到大明宫里,亲自指点,这个态度已经极为明确了,真定郡王反而接下来不会做对延昌郡王一派不利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游氏脸色却不见好看。
卓芳礼沉重的点头:“正是如此,虽然岳家不欲沾惹是非,但到底是卓家的姻亲,家父向来是站在延昌郡王这边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卓昭节也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假如游煊误伤林鹤望,幕后之人是真定郡王,因为真定郡王已经胜出,又得了圣人宽容为上的意思,自然不会再拿着这个来对付游家——毕竟游煊是被外人所惑才会酿成大错,那迷惑游煊的人,岂能不留下证据?
所以游家再怎么紧守这个秘密,那利用游煊的人一旦把事情真相传扬出去,宋维仪必然名声扫地,连游家都要跟着落个疾贤妒能的名头,毕竟这天下嫉妒的人多着呢!
可若是延昌郡王这边所为……
游家反而危险了,正如游氏所言,现在圣人的意思,是支持真定郡王为皇太孙,但也有个前提,就是真定郡王不能追究延昌郡王之前的争位行为,更不能计较那些支持过延昌郡王的臣子宗室之流,当然,延昌郡王这边也要知趣,不可再挑衅真定郡王。
两边各退一步——这是圣人的意思。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哪边对另一边的攻讦,都将被视为不满圣人的处置,所以如果游煊误伤林鹤望是延昌郡王这边私下里干的,那么很有可能,在如今延昌郡王一派极为不利的情况下,延昌郡王会选择将此事揭发出来——推到真定郡王一派的头上去!
这是延昌郡王翻盘的机会!
因为游若珩虽然是借口已经致仕,死活不肯沾是非,但怎么说他也是敏平侯的亲家,他被人算计,敏平侯很有理由可以宣称这是受了自己的牵累,或者索性说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冲着延昌郡王来的!
游霰很清楚被卷进这种夺储大事里的危险,是以他一到长安就迫不及待的把事情经过、以及前一日听到真定郡王已经胜出的消息说了出来,就是想要妹妹与妹婿帮忙,务必不能让游家成为两位郡王再次角力的引子!
卓芳礼面色阴沉,吩咐子女们:“这件事情,半点都不能透露出去!否则将给咱们引来滔天大祸!知道吗?”
卓昭质、卓昭粹、卓昭节心头一凛,都低头道:“是!”
“若是延昌郡王一派所为……”卓芳礼转向游霰,“那么之前几日他们没有发作,估计是在等着林鹤望抵达长安,看来兰陵坊那边该加几个人手盯紧了!”
他缓缓的道:“我看此事很不简单,按说章老夫人之前是惦记着长安的太医的,可沿途又不断的寻访名医,我对这老夫人也不很了解,若说她是为了林家郎君也有可能,但……名医如何能与太医比?可是她故意拖延行程、另有图谋呢?”
“章老夫人不太可能被卷进来。”游霰却不这么认为,他道,“妹婿未到过震城,不了解这位老夫人,她膝下只有林家郎君一个亲生子,这林家郎君两年前成婚,才得一个嫡女,北上之前寄养在了白家,连个嫡孙都没有,再说就算有嫡孙,这林家郎君自己才华不错,年纪又轻,她没有理由让儿子豁出一辈子前程就为了卷进夺储一事……朝廷什么时候用过破了相的官吏?林家郎君未必考不中的。”
卓芳礼当着子女的面被大舅子反驳,微微尴尬,道:“是我想差了……如今就要看长安是否有人与林家郎君接近了,对了,煊郎?”
“如今父亲亲自带着他,上上下下都要他发誓从未见过什么会戏法的女子,更不必说跟宋维仪学过剑法。”游霰叹了口气,“但这孩子心思单纯,贪着那女子会戏法,私下里来往过好几回,据说也有几件私物落在那女子手里……以那女子利用他的歹毒心思,很难不握有证明与他有过来往、甚至是套出他跟宋维仪学过剑法的经过!宋维仪虽然鲜少在人前动手,旁人只知他会武却不清楚会些什么,但一旦被人怀疑上,终究能够看出来那招什么‘举火燎天’的!”
游霰沉重的道,“宋维仪身败名裂,到底只是个郎子,并且还没娶四娘,然若卷进夺储一事,咱们合家上下都……”